关好彩气得牙痒,瞪着郝韵的背影,又不好当着向天庥的面说什么。
她只好低声问:“你要说什么啊?”
身旁有路人来往,关好彩往前走了几步,站到路边的骑楼柱旁。
向天庥也跟着向前,单车再次架在关好彩身前。
他低声问:“你最近干嘛一直避开我?”
关好彩眼神飘来飘去,一下看不停倒数的交通灯,一下看来往行人:“啊?哪里有?”
向天庥冷眼睇她:“就是有,我给你发信息,你都不怎么回,活动时你也总是避开我。干嘛啊?是我哪里又得罪你了?”
关好彩一急,说话又直肠直肚起来:“你不要多想,本来我们就没那么——”
“没那么什么?”向天庥一瞬间拉下脸,眉心拧起,追问道,“没那么熟?”
关好彩抿唇不答。
要是几个月以前,她刚回来广州那会儿,她确实可以轻轻松松地说出“我们不熟”。
但现在不行了。
哪有人会跟不熟的人日日见面,夜夜吃面?
向天庥沉默看她。
要是几个月以前,还没跟关好彩走得那么近,他的情绪也没那么容易受到影响。
但现在不行了。
关好彩稍微对他冷淡一点儿,他都觉得如蚁噬心。
他没多少情感经验,为数不多的几次动心全给了关好彩。
所以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好难受。
说他幼稚也好,天真也行,他只想要么让他脚踏实地,要么让他上天摘月,别让他悬在半空、不上不下就行。
向天庥瞪她,沉声道:“关好彩,你看着我说话。”
关好彩强装镇定,故意盯着他的眼睛看:“真没有!是你的错觉!最、最近太忙了,我天天回到家,一倒下就睡着,没看手机,才没回信息!”
向天庥追着说:“既然你说了没有,那我下午要去医院探望黄伯,你跟我一起去好吗?”
关好彩被突来的话题带偏:“嗯?你有机会见黄伯了啊?”
“对啊,他过两天就能出院了,说这几天他儿子儿媳比较忙,下午只有孙子在医院陪着,我就想着去一趟。”向天庥又重复了一次问题,“怎么说?跟我一起去吧?”
关好彩没多想就点了点头:“好啊……”
……诶?她怎么就答应下来了?
向天庥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上一秒脸上还挂着不爽,这会儿笑容扬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待会儿两点半左右,我过来接你。”
说完,他像是害怕关好彩反悔,脚重重一蹬,单车唰一下骑出去三四米。
而关好彩还停在原地,正好对面绿灯转红,她过不了马路了。
越想越不对劲。
怎么回事?
她居然被向天庥牵着鼻子走?!
*
下午两点出头,就在关好彩打算找个“身体不适”的理由给向天庥打电话的时候,李静芬的电话打来了,说向天庥已经在士多等她,让她收拾好了就可以下楼。
关好彩避无可避,只好穿鞋下楼。
吉普车上的后排座被年货礼盒塞满,是龙津饭店赞助的,包装喜庆,内有两包不同风味的腊肠,同几款广府特色饼食,关好彩这些天已经给许多老人家送去了这份礼物。
礼盒在龙津饭店的门店有售,但是“平安结”做活动的版本里还包含了他们自己印的物料,有利是封和一张新年年历,年历上印有“平安结”的紧急呼叫电话,方便老人们贴在家中显眼处,随时能够联系到他们。
后排座满满当当,关好彩只能坐上副驾驶位。
向天庥和李静芬道别后也上了车,什么都没说,启动了车子后,点了一下中控。
歌曲开始唱。
医院不远,很快就到了。
向天庥除了带上“平安结”的年货礼盒,还在尾厢多拿了两个大盒子。
关好彩看一眼,都是些滋补品。
她想了想,说:“那个,我之前也不认识黄伯,要不我就……陪你到这里,我不上去了?”
向天庥淡声道:“上吧,要是待会儿他有亲戚在病房,认出我,又骂我是骗子的话,你还能替我跟他们吵架。”
关好彩见他又捧又拎,拿得辛苦,伸手拿过来一盒,斜瞥他:“这就是我的功能吗?我是什么机关枪?还是手榴弹?”
向天庥笑出声:“你是super woman关好彩。”
关好彩撇过脸,嘀咕了一句“痴线”。
他们到了心外科住院部,按照黄德才给的房号来到他的病房前。
黄嘉明在病房门口,像是早早知道他们要来,直接对向天庥说:“阿爷刚睡醒,你们进去就行,在最里头那张床。”
向天庥点点头:“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