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柜冰箱里没有任何食材,只有冰块。
而牧宁池只要回来,他的每一餐饮食,玛丽都需要临时去购买新鲜食材。
早年牧宁池多住了几天,玛丽为了省钱省事,买了一批海鲜储藏在冰箱里,被牧宁池警告过一次——
从表面上看,这次警告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惩罚,因为牧宁池只是让她把购买的所有东西全部煮完并吃了下去。
但她买的多,一顿下来,肚皮差点撑到爆裂,被送去了医院。
从那以后她就学乖了,明白真正有钱的人根本不需要省钱!
她作为佣人,更不能图自己省事,而是得竭尽所能,保证主家奢侈的生活和极致的享受。
托许诺诺的福,自她住进来以后,牧宁池特意安排了人,每日都会定时定量地送新鲜食材过来。省了采购的时间,一顿早餐,不会耽误太久。
可显然牧宁池连几分钟都不想等,他快步走至桌前,淡望着桌上的水晶虾饺,小笼包,还有一杯豆浆。
玛丽急忙跟上,帮牧宁池拉出餐椅。
“这是……诺诺小姐要求的,她胃口不好,不想吃营养餐,让我备了些夏国特色。牧先生,也尝尝吧?”
小家伙胆子不大,适应能力还挺强……都会使唤佣人了。
牧宁池轻笑落座,拿了双筷子,毫不客气地将许诺诺的早餐一扫而光。
“给许诺诺重新做一份,午餐,晚餐不用准备我的。”
“啊?这……”玛丽小心开口,“牧先生,今晚不回来住吗?”
“不回,怎么?”
牧宁池淡冷的目光瞥下,吓得玛丽慌忙摆了摆手。
“没……没什么。就是……诺诺小姐她,可能会想见到你。”
许诺诺想见他?
嗬,就许诺诺那猫儿一样的胆子,躲他都来不及,怎么会想见他?
大概又是为了她口中的什么家教!
小东西,那么喜欢服务别人?
牧宁池起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客厅门自动打开,身后的玛丽急促地叫了声。
“牧先生!诺诺小姐一直在等你……”
小猫长得可爱,魅力也挺大,这才来了几天,女佣都快叛变了……牧宁池跨步出门的长腿微顿了顿,淡漠开口。
“那就让她继续等。”
—
牧宁池带着陈颂文,不紧不慢地赶到泰和公墓时,他妈妈那块墓碑的周围已被打扫干净,铺了一层干净漂亮的彩色石子。
牧慈捧着一束鲜花小心翼翼地放在墓碑前,低着声线呢喃,听不清说了什么,身后跟了两排整整十个保镖。
人都退隐了,还是这么惜命……
“爸爸。”
牧宁池不带感情地轻唤一声,侧目示意陈颂文原地等待,走到安娜坟前跪下,接过牧慈手里的香,虔心叩拜。
牧慈瞥了眼牧宁池。
“平时就跟个地痞流氓一样,今天穿的还勉强像个样子,外衣脱了!”
牧宁池依言照做,为了方便牧慈,他甚至十分贴心地将衬衫也一并脱了,赤裸着上身背对牧慈。
紧致结实的后背肌肤上,深深浅浅的鞭痕纵横交织。这些好不容易消除又重新刻画的狰狞恐怖的痕迹,一道一道,深到像是要印刻在牧宁池的心里。
啪!
牧慈右手一挥,凄厉狠绝且挂着倒刺的马鞭,瞬时便划开了周遭湿热沉重的空气,重重落在牧宁池身上,拉出一条血口。
牧慈每打一下,牧宁池便会闷哼一声。
身后的一众保镖,除了隐忍不发的陈颂文眉心紧拧,一个个全都冷漠地淡看着,像在欣赏一场好戏。
牧慈对安娜是否有情,无人得知。
陈颂文只听说池哥的妈妈是难得一遇的美人,至于美到什么程度,光看看牧宁池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他大概也能猜出几分。
若是有情,牧慈的老婆死了以后,为何不肯娶安娜进门,不许她生孩子,依旧把她当作情妇对待?
可若是无情,又为什么总表现得对安娜念念不忘,甚至还将她的死全部归咎在池哥身上,狠心折磨了他二十多年?
陈颂文想不通。
“爸爸,二十鞭已经打完,您应该……还没有老糊涂吧?”
牧宁池苍白着唇色冷眼看向牧慈,牧慈扬鞭的手停了一瞬,又重新狠了眸色。
“欠你妈妈的是打完了,可欠你哥哥的我还没和你算账!前两天碧水源被炸毁,是你做的?”
“是。”牧宁池承认得干脆。
“好,敢做敢当,还算条汉子。但是你亲疏不分,损害家族利益,该打!”
牧宁池抬手接住牧慈如疾风般迅疾的马鞭,手心霎时便多了一道狰狞的红痕。
他狠劲将马鞭抢过,往地上一扔。
“你因为妈妈打我,我认。可若是因为牧庭野打我,那很遗憾,爸爸,你现在,没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