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是你给我买的第一辆车,非要我拍照留念,后来那辆车让我退了,你还记得吗?”
“这张是淮海公园,我二十三周岁的生日,不是,好像是二十四岁,”翻到后面确定了说“对,是二十四岁。”
“这张是有一次我们去滑雪,我不小心摔到了腿,你在医院给我拍的,你那时候忙得不得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把我一个人留在医院里,我当时就想以后一定不要再住医院了。”
“还有这张,我跟你说,我想去外地的学校念研究生,你当时气的好几天没理我。”
“这张照片是抓拍的吧?还是偷拍的?这是我研究生毕业那一年,你当时在国外没有回来,你找私家侦探跟踪我拍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哇,终于有一张你的照片了,看这腹肌,你年轻的时候真性感,现在有点老了。”
宋时渊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他拿起烟吸了一大口。
“这十年你这么看着我,也挺累的吧?”
宋时渊说:“我不累。”
江成书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把杯子举到宋时渊的面前说:“要吗?”
江成书起身,摸着自己的心口说:“你知道吗,刚开始,每一次你不回来,我这里都会很疼,后来疼着疼着就不疼了。”
宋时渊实在没有力气再和他争辩,他知道他们已经走到了尽头,十年的时间,他已经没有再继续绑着他的理由,他熄灭了烟,对他说:“这个房子你也住习惯了,就继续住着吧,房产证上原本也是你的名字,我回老宅去住。”
第29章 做二房
宋时渊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江成书,低头说了一句:“我走了。”
江成书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他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像望着往后未知的生活。十年辗转,他终于要和这个男人断的一干二净了。
宋时渊叹了口气,门关上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江成书在客厅里坐到天黑,他没有感知到屋里的光线变化,脑子里空荡荡的,等他稍有了神志,屋里已经黑暗一片,他鬼魅一样的走到阳台上,那里摆着宋时渊之前种的那盆兰花,他伸手抚摸着花瓣,却不知怎么重重的一下折断了花,他怔怔的看着手心里的花骨朵发起了呆。
宋时渊在老宅住了一个礼拜,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佳,公司的电话一概不接,秘书助理开车半天送过来的文件一眼都不看。
整天把自己困在书房里,不是鼓捣鼓捣木雕,就是写写毛笔字,木雕雕好了就砸坏,毛笔字写好了就揉烂了。
宋家老太爷,老太太看不下去了,问他最近是不是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宋时渊没说什么,只说想在老宅里歇一歇。
饭桌上,宋老太太说:“今年过年,你把他带来,家宴时带他到祖宗祠堂里祭拜一下,给一家老小看一看,也算是他跟了你十年,我们给他个名分。”
宋时渊喝了一口汤说:“再说吧。”
老宅里,宋时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穿过夜色,驱车两小时,终于在凌晨之前到了御家园。
江成书熟睡,他轻轻地推门进来,坐到床边,抚着他的脸,又怕把他吵醒,但是想他的心思太过汹涌。
在宋世渊看来,就像他清醒的时候一样,对他毫不留情,也许这就是报应吧,他想。
宋时渊看着他熟睡的面孔,十年时间,早就会把一个人摸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却是这段时间才发觉江成书的真性情。
这人不是一般的难搞定,简直是要人命,他之前十年的隐忍和乖顺装的那么像,他的心有多么狠,他到今天才知道。
他悔不当初,当初如果知道江成书是能够这么下得了狠心的人,他无论如何也会守住自己的底线。
一切都晚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信誉早就被自己砸了个干净,他之前永远觉得这个世界能够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是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很多人和事都是这样的,变幻无常,无法掌控。
宋时渊在老宅这几天,每天在书房里不停的抽烟,屋里烟味大的能熏死人,老爷子老早就觉得不对劲,让管家去打听。
管家回来跟他说:“打听过了,江老师要结婚了。”
宋老爷子把手里的盘的古玩核桃砸到桌子上,炸得咣咣响。
他去书房里找宋世渊,一进门,烟味呛得老头止不住的咳嗽。
他让管家把窗户门都给他打开,屋里的空气实在是不好。
管家退了出去,宋老太爷问他:“听说他要结婚了。”
宋时渊写毛笔字的手没停说:“是。”
老太爷拄着手杖,坐在太师椅上说:“所以你就回来了,把自己锁在屋里边,弄出一副这么没出息的样,”顿了顿又问“那你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