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娅捂着肚子跑了出去,似乎看上去,是在干呕。
何梅梅看了一眼屋外,轻轻喊了声:“大哥。”
在她的课桌上,何之洲曾经毕业的X大赫然在列,她今天下午要回去请假看大伯,大伯人好,给她交学费,婶娘去世了,无论如何,她也得多陪陪大伯的。
她心中暗自叹息,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想当初,自己上高中,没钱交学费,是哥哥求着大伯给钱让她上学,还拿出了自己的电脑让她看电视,给她辅导功课,还说不要那么压力大,还带着自己去找许天骄理论,给自己换班级,换宿舍,找那些欺负自己的人理论,还请她去吃肯德基,给她请假。
但是从学校回来的三个月后,自己哥哥就死了。
何梅梅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神情一平如常,她能做得不多,唯有多多看书,努力考上曾经的X大,她想学医。
如果她学心理学的话,那哥哥也就不会跳楼自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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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阳光明媚。
祝星盯着手机,在看到妹妹发来的信息后,他啪的一声,摔掉了它,然后,骂了句:“以为老子他妈的想管你?!!”
祝凡非常难管,刚从被关的地方放出来,拒绝沟通,也拒绝说出自己男朋友的名字,祝星虽然疼她,开始耐不住祝凡死心眼,而且还是个混子。
盛璨大步跑到时砚身边,他立即推开徐煜铭,骂了句:“滚开!你在干什么?!”
徐煜铭见到是盛璨,又看到紧急跟过来的江鹤别,他忙解释,“江学长,我就跟学长说了两句话,怎么,他就,这样了……”
余光间,不忘偷偷地看时砚,又或许,看得更多的是江鹤别。
时砚手中拿着刚洗的桃子,旁边放着一杯刚喝过的奶茶。
隐隐约约的,盛璨看见了芒果的颜色还有百香果……
很显然,时砚食物过敏了。
盛璨扶稳时砚,让他挨在自己臂弯,他警告徐煜铭道:“时砚芒果过敏,你不知道?!”
徐煜铭哑然,但他也不是之前的徐煜铭了,盛璨心眼子多,他说话得小心点儿。
“我不知道啊……这是我给学长买的,江学长带过来的,我不知道里头有芒果,要是我知道里头有芒果,我肯定不会让时砚喝的,我跟他们都这么熟了,今天同学聚会来喊他一下,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江鹤别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三年了,盛璨没有正眼给过他一个好脸色,他如实道:“是我的错,抱歉,芒果,煜铭爱喝……”
此时,盛璨终于直视江鹤别的目光,他直截了当说,“所以,你只能是学长。”
江鹤别愣愣盯了他一下,镜片下的目光晦暗不明,他平静如常,弯腰把奶茶捡起,笑说:“那不一定,有些事,不是学长学弟能够说得清,你说是吧,好表哥?”
时砚咳了几声,他一双腕子勾住盛璨的脖颈,呢喃了句:“我头疼……”
盛璨面对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时砚的话轻飘飘的,跟小勾子一样,他侧在盛璨耳边说:“你手流血了,阿璨……”
“刚刚打人都没流血,怎么……就流血了……”
声音极轻,盛璨还没色令智昏,他看祝星来了,朝祝星说了声:“你告诉时老师说我请个假,我送时砚去医务室,祝星,把我手机拿下来……”
祝星啊的一声回神,短短十分钟,江鹤别又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眼时砚,他问候了一声:“还好吗,时砚?”
盛璨冷静问:“还好?”
说完这句话,盛璨目睹江鹤别带着徐煜铭离开。
祝星把水也给拿下来了,盛璨还体贴地给人拧开了,又用纸巾擦了擦时砚额头的冷汗,祝星看他们这样,无聊道:“阿璨,我妹谁都不见,这会儿打镇静剂了,周末你再去看她吧,雨宁姐说这事儿比较难搞,我简直头痛死……我爸天天医院加班,我妈是计生委的,这阵子也是忙到要死,哎……”
盛璨起身扶稳时砚,让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问了声:“计生委,是查什么案子啊?我听我爸说最近扫黄打非,也没说……”
祝星无意道,“哎,大人就是事多,我妹被吓到了,虽然没做什么,但关了十来天,精神一直不大好,好像是谁举报倒手转卖出生证,我妈作为主任,正配合市书记时文韬办案子呢,你说啊……那些偷孩子卖孩子的人怎么不去死呢……真的是,还有帮凶……切!”
“麻绳专挑细处断啊……”祝星感慨两声,盛璨不置可否,他没告诉祝星自己过去的遭遇,反正亲爸爸心理健康,有事没事把他当狗一样遛来遛去,说儿子,你不会有心理阴影吧,没事跑跑步,有事更要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