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她确实对林沉有一些好感,但林沉呢?
失忆后的林沉对她体贴,温和,但失忆前的林沉却从没对丛嘉透露出别的感情。
丛嘉的思绪有些混乱,直到回家后,也没有将这件捋清楚。
周回雪已经去睡了。
丛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昨天剩下的起泡酒。
一天过去,这瓶酒已经没有汽了,只留下甜腻夹杂着酒精的苦,很奇怪的味道。
丛嘉喝了两杯,要去倒第三杯时,酒杯被抽走了。
林沉站在她身前,垂着眼看她。
他说:“嘉嘉,别喝了。”
“去睡吧。”
他蹲下来,想去将丛嘉购物袋,略过厨房时停住脚步:“哇,有好吃的,给我留点,我上去卸个妆就下来。”
她的声音渐渐远去。,丛嘉换下了昨天那双靴子,昨晚的雪下得很大,积雪在院子里堆得很高,看不清路,好在林沉走在丛嘉前面,她便顺着林沉的脚印走。
不知是不是褪黑素的效果太好,丛嘉在路上又睡了一觉。
她被林沉叫醒时还有些晕,林沉拿着雪具,迁就她的脚步,走得很慢。
缆车慢悠悠地驶上雪山顶。
漂浮的云海被太阳光染成金灿灿的一片,白桦树在山的两侧依旧郁郁葱葱。
丛嘉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感觉终于清醒了些。
雪场的人很少,她和林沉选了中级道。
从山顶上飞驰而下,林沉依旧比她滑得快一些,他戴着纯黑色的雪镜,露出好看的鼻梁和下颌。
冷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微微凌乱,他很短暂地回头,看着丛嘉,笑了一下。
那笑显得很开怀,带着点少年气,让丛嘉很轻易地将他和失忆前的林沉区分开。
丛嘉的心又乱了,昨晚思索的问题,再一次浮上她的心头。
她勉强对林沉回了个笑容,和他一拉起来。
丛嘉将手撇开,拒绝了他的触碰。
她提着酒瓶站起来,见林沉还站在原地,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他看向丛嘉,像一只可怜兮兮的、被主人拒绝的大狗。
明明眼里透着伤心,他却问:“嘉嘉,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说:“我找外婆要了糖醋排骨的菜谱,明天做给你吃好不好?”
第39章 第 三十九章
客厅里很安静,壁炉里传来火花炸开的轻响。
“不用了。”丛嘉低声说:“今天吃了很多,我不太想吃了。”
林沉垂着眼看她:“那后天?”
“或者你想吃点别的间也到了,他们随着刚刚外婆走过的路,进了屋。
温暖的空气伴着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
有一位老太太和外婆坐在一起。
丛嘉愣了两秒,说:“贺奶奶好。”
“嘉嘉,越来越漂亮了。”老太太举手投足很优雅。
她看了眼林沉,说:“这位是你先生吗?”
还没等丛嘉回答,外婆先开口了:“可不是吗?我今天第一次见这个孙女婿,喜欢的不得了。”
她声音比和林沉交谈时略高一些,话也更多。
丛嘉和林沉小声介绍:“邻居家的奶奶。”
林沉向她问了好,她点头,打量了林沉一会儿。
午饭期间,外婆的话变多了。
丛嘉吃饭时,夹了很多次糖醋排骨,贺奶奶便把那盘移到丛嘉面前。
“嘉嘉的口味还是和以前一样。”
丛嘉对她笑了一下。
“口味是最难改变的,像你外婆,就爱吃那家点心坊,我就比较爱吃西式的点心,知彦前些日子还从法国给我邮。”
贺奶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看了林沉一眼,就不再继续说了。
“他也是个好孩子,前些日子还给我寄了唱片。”外婆附和了一句,就说:“小林多吃点菜。”
林沉点头,却开始只夹面前的菜了。
午饭很快吃完,林沉的秘书给他打了电话,和丛嘉打了个招呼,他就离开了。
丛嘉睡了个午觉,醒来时,看到林沉给自己发了短信,说已经从公司出来,给外婆买了山药糕,顺道接丛嘉回去。
她回了好,便下楼了。
十二月的温哥华间里翻了翻,看到了自己小时候做的手工,画的蜡笔画,颜色大胆鲜明,透着童趣。
其中有一副画分为两部分,左边是色彩斑斓的花丛,右边是黑白的钢琴键。
很分裂的一幅画,丛嘉记起来,这时小时候自己和贺知彦一起画的。
她没有对贺奶奶撒谎,他们真的许久没有联系了,自从丛嘉妈妈的葬礼时,他和丛嘉说了些莫名其妙,没有分寸的话后,丛嘉就把他拉黑了。
只是他是个名人。
有时候坐车,会在音乐广播里听到他新出的歌,或是在街边的宣传大屏,看到他演唱会的宣传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