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问,夏止就过来解释说:“我要回警局一趟,你先睡觉。”
沈忧擦着手问:“需要我帮忙吗?”
他是第一个发现眼珠的人,能派上用场也说不定。
“不用了,我有监控。”夏止说着举了举手机,揉着沈忧头发叮嘱,“明早我应该就能回来,饿了有蛋糕,你自己拿知道吗?”
“哦,我知道了。”
得到答复后夏止不再多言,风风火火地离开。
沈忧站在门口目送夏止,直到对方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他才落寞地关上门。
一夜的噩梦,沈忧梦见有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取代了自己,他在梦中肆意嘲笑他的懦弱,骂他是一个连记忆都不完整的残缺品。
沈忧捂着耳朵在梦中奔跑,他与许多被困梦魇的人一样,在无尽的黑暗中狂奔,直至天亮才从这单方面赛跑中获胜。
他麻木地洗脸刷牙,搬着小板凳到窗前,望着地平线上喷薄的太阳机械地啃着蛋糕。
一口,两口……
太阳在天际不紧不慢地移动,沈忧看着太阳出生,看着它正值壮年,最后又看着它伛着身体谢幕。
他瞥向滴答运转地时钟,已经晚上八点了,显而易见,夏止食言了。
沈忧没有生气,他翻箱倒柜出一截迷离手电筒。
是的,一截,它只有头没有屁股,唯一令沈忧安心的是,它还能勉强发出光亮。
他带着这截手电筒踏上前往警局的路。这几月因为杀人案激增的关系,城市风声鹤唳,以往热闹的街道也只有零星几个人。
有个立在寒风中卖气球的老大爷看见了沈忧,他脸上没有热情,反而担心地提醒他早点回家。他发现沈忧手电筒只有可怜的半截,好心地将自己的手电筒分给了他。
沈忧先是看着自己手里的手电筒,然后又看看老大爷车上瘫痪的老伴,不假思索把司白榆给自己的玉貔貅取了下来,塞给对方后迎着寒风离开。
他不喜欢欠人类的东西,因此不论司白榆相不相信自己,他都要还他钱,在这层沾满铜臭味的羁绊解开之前,任何阻碍他还钱的人都得死!
包括他温柔的父亲。
他按照一路的指示牌找到公安局,他到时里面闹哄哄的,似乎正在吵架,但他一出现,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瞪着眼睛看他。
“妈的,她死了我怎么向上级交代?”
“司白榆不是说她是Morfran推出来的替罪羊吗?既然这样,把她的死当作谋杀案处理不就行了。”
“司白榆?那个门外汉?老李你脑子糊涂了吧,连一个外行的话也信!”
“外行?但我不见得你比一个外行人破的案多。”
李队和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约莫三十五岁的男人一起从办公室里出来,他们挨着肩,两手时不时比划着激烈讨论。
当李队看到门口站着的沈忧时,脚步明显地一顿,张开的嘴也闭上了。
旁边的眼镜男不认识沈忧,还在自顾自地说:“你把我和一个乳臭未干的诈骗犯做比较?老李你太过分了!”
李队不爽地白了眼镜男一眼,回头冲办公室叫道:“夏止你别忙了,你家孩子来找你了!”
他话音落下没几秒,办公室内就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一颗乱糟糟的头伸了出来。
不过一天没见,夏止沧桑了不止十岁,棕色的短发乱糟糟地往上冲,原本干净的下巴也长出淡淡的青茬。
他看见沈忧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倒吸气后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沈忧双手背在身后,鼻尖因为一路的寒风冻到泛红,脸颊也透着淡淡的粉,配合人畜无害的表情,像只迷失在外的昂贵瓷娃娃。
他眨了眨眼睛,轻轻解释:“你一晚上没回家,我担心了。”
五五开,除此之外也是担心冒牌货趁他不在把夏止也给拐跑了。
要是那样,他要难过的买块豆腐撞死。
夏止听后感动不已,他上前想要抱住沈忧,结果他刚碰到他的衣角,一辆车就撞开玻璃直挺挺地冲了进来。
第51章 陈阁泽怎么埋尸体的?!
夏止熬了一晚上的夜反应迟钝,幸亏沈忧拽了他一把,否则他就要变成车上的干瘪挂件了。
其他人离门口较远,即便不躲也没关系。李队和眼镜男相视一眼,暴脾气骂骂咧咧地上前:“怎么开车的?驾照给我看看!”
沈忧抓着夏止衣角站在后面,他觉得面前的红车十分熟悉,特别是车上的钱币摆件,有点像某个人的风格。
下一秒,他的熟悉感就被证实。司白榆从车上下来,他摘下墨镜甩了甩黑色短发,掀开因为汗水紧贴前额的零碎刘海,冲大家莞尔一笑:“各位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