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有真凭实据,只有那个吊坠的事情被他瞒了下来。
从思考到做出这个决定不过几秒钟。
其实以他的立场和身份来说,交代全部才是正确的选择,但那个瞬间他还是犹豫了。
如果这个吊坠会引发什么问题的话。
他选择遵从自己的私心。
离开审讯室的时候,离得老远都能听见前方传来里维奇难以置信的咆哮声。
“什么?这不可能!”
“他们绝对说谎了!”
宁弈和以诺站在走廊里面面相觑,对里维奇的行为表示了不解。
虽然这次是我对不起你,宁弈在胸口画了个十字,那我以后少骂你两句吧。
差点忘记了这个吊坠。
宁弈下意识地将手探向自己的衣服上的暗袋,又觉得太引人注目,把手放了回来。
得找个机会去问问叶霖,看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宁弈垂下头,在决策署装的乖巧,实际上心里全是一些叛逆的想法。
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去。
他的行动力一向高超,回研究院跟拉斐尔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获批了一个短假之后,立刻风一样的刮回了家。
来的次数太多,搞得宁弈都以为这是自己家了。
宁弈站在大门口,摸了摸鼻子,抬脚就走进了大门。
然后他差点跟人碰了个正着。
宁弈在门口紧急刹车,半个身子还挂在门外,伸手扶住了门框才没有摔倒。
“哎,你在啊。”宁弈有些惊喜:“我还以为你没——。”
他还没出口的话被人一巴掌截断:叶霖手动帮他闭了麦,宁弈不知所措,只好呜呜的抗议。
“吵死了,”叶霖今天格外的暴躁:“闭嘴。”
我罪不至此啊!
宁弈竖起指头,冲着叶霖比划了一通:他从进门到现在一共说了一句半,十个字都没到,后边那个没字更是只剩了半个音。
叶霖被他的手势晃得眼前一片重影,本来就糟糕的情绪雪上加霜,恨不得现在就剁了宁弈的手。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了情绪,然后发现那根本是无用功。
事已至此,叶霖索性也不再挣扎了。
宁弈见他迟迟都没有放手的意思,叫唤得更大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养了什么大型宠物。
宁弈对自己的音量毫无所知,在一片嘈杂中间,宁弈成功地搅混了一池子水,让叶霖不堪重负的耳朵彻底下线。
“你能不能别吵了。”
宁弈一着急,直接把叶霖的手从自己嘴上挪开,比刚刚强了十倍不止的音波不断攻击着叶霖本来就脆弱的神经。
“我冤枉啊!”宁弈从未如此憋屈过:“我从进门一共就说了两句话,好不好。”
“行行行。”叶霖极度不耐烦的敷衍了宁弈一句。
宁弈惊得瞪大了双眼,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你不是他,”宁弈的嘴唇都在颤抖:“你不是叶霖啊啊啊!”
两个人同时陷入了崩溃,宁弈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还在不断地碎碎念;叶霖抱着双臂抬头望着天花板,深刻反思自己为什么要放宁弈进来。
宁弈顶着被自己揉乱的后现代主义狂野发型,难以置信的伸出双手扳住叶霖的肩膀,疯狂地开始摇晃对方。
“你到底怎么了?”宁弈的语调里还能听出即将理智断线的警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叶霖很想说你先放手别晃了,以前归以前,他的种种想法还没诉之于口,身体先一步被宁弈摇下线了。
宁弈一脸惊慌,扶住了他突然间掉线的暧昧对象,大脑彻底的打了个死结。
“你别吓我啊,”宁弈这下是真的慌了,“你怎么了?”
强制掉线又勉强连接成功的叶霖推了一把宁弈:“我没事,你让我自己呆会。”
“你真的行吗?”宁弈的心提到嗓子眼,战战兢兢放了手。
叶霖踉跄了一下,又被宁弈捞回去抱住。
就这样吧,叶霖觉得这个世界迟早要完蛋,彻底躺平,一点都不想挣扎了。
宁弈悬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也不知说什么合适。
他逐渐冷静下来,才发现了对方那差到极点的脸色:“你身体不舒服?生病了?”
叶霖趴在他怀里,半晌才‘嗯’了一声,带着点鼻音:“没。”
前后矛盾的两句话彻底给宁弈整不会了。
“我们先回去歇着好不好?”宁弈模仿着记忆里老师哄他的声线:“还走得动吗?”
“懒。”
叶霖回答的极其简便,宁弈哽了一下,小心地把人抱了回去。
他把人安顿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床头柜上散落着几片白色的药片,旁边还有一张便签。
宁弈拿起来,一目十行的看完,一头雾水的把东西放了回去:“这不是研究院整的那什么玩意的阻断药吗,你吃这个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