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片段的记忆里。
虽然那个女人看不清面貌,宁弈仍然能感受到一份特殊的牵绊。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条线连接着他和那个女人。
“喂,你到底怎么了?”
以诺走到他旁边坐下,目光平静地望着远方.
“没事。”宁弈心不在焉地回答到。
“你这个人,”以诺笑了一声,带着些调侃的语气:“平时对我们的事情刨根问底比谁都积极,怎么到自己身上就变成了锯嘴葫芦了?”
宁弈垂下头没说话,两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起,听沙漠里呼啸的风声。
“以诺,那个,”宁弈终于开了口:“你见过你父母吗?”
以诺愣了一下:“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随口一问。”宁弈正打算敷衍过去,以诺又开了口。
“我从来没听别人提起过,包括老师。”
以诺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我以前不知道啊,看别的小孩都有爸妈,就天天跑去问老师。”
“然后呢?”
“老师被我烦的受不了,就说‘以后我就是你爸,别问了,玩去吧’。”
“我居然觉得挺合理的。”宁弈摸了摸下巴,严肃的得出结论:“古人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
以诺乐得肩膀都在抖:“你说得跟老师一模一样。”
第一百零六章 真实
“你以后就真那么叫了?”
“对啊,不过稍微长大点就不叫了。”以诺抬头望着天上的繁星:“那时候叛逆期,一天能跟他吵八百回。”
宁弈咳嗽了一声,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样,别扭的转过头去。
“说起来还有点后悔的,”以诺的语调依旧轻快,说出来的话实在悲伤:“那个时候盼着早点长大,以后就没人管我了。”
这个梦想成真了。
“额,那个,你——”
宁弈不知道作何评价,也不太会安慰人,只好跟着一起抬头望天。
让他说风凉话倒是挺擅长的,嘴贱也是信手拈来,唯独安慰人这一条。
他的情感经历太少又太淡薄,掏空词库也只能凑出来你别难过了。
顶多加一句别哭了。
不用接受药物注射和实验的日子,也得等到加百列有空的时候,才会带他出去。
说来也奇怪,本来该印象深刻的画面,都被时间洗成了一张张发白的纸片,色彩褪去的远远超过想象。
他的记忆并没有那么贫瘠,却又空洞的可怕。
宁弈从中体会不到一点感情,只好通过更加夸张的语言和行为去观察这个世界。
从别人的反应上推断这个人到底对自己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这正常吗,宁弈在心底开始反思,这好像不正常吧?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呗。”
“你问咯。”
“假如,我说假如啊。”宁弈尽力的做出了一个假设:“一个人,从小到大都在同一个地方生活,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他过去的记忆可能有问题。”
“你说他该怎么办?”
以诺摸着下巴,仔细的打量着宁弈:“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喂,你这就没意思了啊。”
宁弈赶忙打断了以诺的话:“这怎么可能是我!”
“好吧,”以诺耸了耸肩:“不是你就不是你咯。”
宁弈松了口气,只听以诺继续说到:“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这不全看他自己。”
“好吧,谢谢。”
“行了行了,早点歇着吧,还要快点赶回伊甸园去。”
以诺站起来往营地里走去:“你早点睡啊。”
“哦,好。”宁弈答应了一声,还是坐在原地没有动。
“还想呢?”以诺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到底在担心个什么?”
“我,不知道。”宁弈难得有这么迷茫的时候:“要是过去的一切都是假的怎么办?”
“那你这个人总是真的吧。”
无论记忆真实与否,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好歹一个大活人,这总不能是假的吧?
宁弈放弃了思考这种问题,打算从另一条路解决这个问题。
那我去见我一下我爸妈,很合理吧?
大不了从头查一查自己的身世,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宁弈心满意足的回到帐篷里躺下,临睡前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思考这个事情它就是不适合自己。
离开时伊甸园难得热闹一场,回来的时候更是气氛压抑。
连天空里都多了几丝乌云。
宁弈跟以诺一回来就被决策署的人带走了。
第一百零七章 发现
他们被分别带入了单独的审讯室,决策署的工作人员匆匆走了进来,就开始问话。
“在那里发现了什么?”
宁弈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仔细回想过程,紧接着就叙述了当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