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何为在教学楼外就这样看着，像是自成一个世界，幽暗的世界。
猝不及防的，许何为的脖子被一阵冰凉侵袭，那是一只手。惊惧和寒冷使许何为迅速将脖子缩到极致，他回头，看到的是五官都笑到一起的邬桓。
许何为有点恼：“你无不无聊。”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不冷吗？”天气确实有些冷，对瘦弱的许何为来说尤甚，所以刚才的寒冷几乎让许何为有点像发火。
许何为有点想骂人：“用你管。”
话音将将落地，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横在他们之间。
许何为被礼盒挡住，看不见邬桓是什么表情，只听见他说：“喏，送你的。”
许何为不知所措，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收到平安夜的苹果，他就这样愣在原地，一时间竟忘了接住。
邬桓探出头来，瞧了瞧许何为，道：“拿着啊，干嘛，不想要？”
邬桓的声音将许何为的精神拉了回来，这才接住这个礼物。
“走吧，回教室。”邬桓很自然的将手搭在许何为肩上，揽着他就往教学楼进。
邬桓仍然很受欢迎，还没进教室就有好几个人上来要送苹果，不乏有其他班级的女生。
进教室后，许何为看见他同桌的课桌上像往年一样堆了几摞礼盒。而他自己的桌子，除了课本，也有几个凌乱的礼盒，他知道那是旁边作为摆不下，倒过来的。
他一点儿也不意外，因为这不能再正常了。
尽管邬桓的桌上已经摆了好一些，但还是有人继续送邬桓礼盒，应该是想亲手送到邬桓手里。
邬桓也会回礼，只不过大多数都是糖果，他解释：“苹果太重了，实在背不动，只能委屈用苹果代替一下啊。”虽然很牵强，但是加上邬桓的笑容让人很难挑他的不是。
许何为在教室外望着自己手里那个精致的礼盒，心中有些什么东西在上升。
“笑得那么荡漾干什么？”说话的是孟澄，她和丰玥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许何为身后。
“啊？”许何为想反驳他没有在笑，张嘴却发现嘴角确实上扬。
“怎么已经有人给你送了，这个给你的。”孟澄塞给许何为一个苹果，这也算孟澄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去年这个时候孟澄还没跟他关系好到送礼物的地步。
丰玥很快也递过来一个，“便宜你了。”
许何为没有犹豫太久，接过，看着手里三个盒子有些呆滞。
丰玥讥讽道：“你不会没给我们准备吧，光吃不拿是吧？”她还没完，转头对孟澄说：“我们今天可亏大了。”
没有过多纠结，她们俩就进教室了。
许何为还在原地，不知是在回味，还是在愣神。不过也没有太久，因为上课铃响了。
许何为抱着三个盒子回到他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小心地将它们放进桌洞里。
而邬桓的桌洞明显放不下，甚至脚下都堆满了。
放学后，邬桓拆盒子都拆了很久，因为连盒子一起拿体积实在太大，完全带不回去。他请求许何为跟他一起拆，许何为今天异常的没有反驳他。
邬桓这时才兴师问罪：“我的平安果呢？”
许何为没反应过来，道：“这些不都是吗？”
“我是说你送的。”
许何为逃避：“不是有这么多人送的嘛。”
“那能一样嘛。”
“怎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你这个不知满足的东西。”
“你这个没有感情的东西。”
“行了行了。”许何为无奈在书包中翻找，终于找到一块巧克力，“只有这个，你要不要。”
邬桓一把夺过，塞进口袋，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说：“明天圣诞节的礼物你好自为之。”
说着将课桌上那根本吃不完的苹果分成两部分，“这一半给你。”
“别人送你的，给我干嘛。”
“吃得完吗，这么多？全吃下去我不成苹果树啦。”
许何为没有多言，因为他一开始觉得邬桓要扔掉的，毕竟是真的有点多。
*
许何为犹豫地走近学校周边的一家卖饰品和文具的店铺，决定买明天圣诞节的礼物，但几乎没有送过礼物给谁的他，对此一窍不通，逛了半天也不知道要买什么。
店员看着许何为鬼鬼祟祟的，却没有拿任何一样东西，不免起了疑心，盯着许何为的一举一动。
许何为当然也发现了店员在盯着他，这让他更加无所适从以及蹑手蹑脚。
良久，店员终于忍不住发牢骚：“这位顾客，我们要关门了，要买什么请尽快。”
许何为终于放弃了，随便拿了两支笔、几张贺卡和一个钥匙扣就准备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