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何为身子微微发抖:“那您怎么知道那个纸条一定是扔给他的?要不然直接调监控吧。”
“监控坏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麻烦。”
许何为其实在赌,这个学校就没有几个监控是好的。即便是好的,恰好开着的几率也微乎其微。
听到这里,他也松了口气,几次深呼吸压下了狂跳的心跳和发颤的身体。
他们确实没有实际证据,不然不会叫这么多人核实情况。即使有证据,许何为的行为最多算胡说八道,顶多写个检讨,这点风险好像可以担着。
许何为恢复平静补充:“哦,原来监控坏了,所以老师您也没有证据证明这纸条就是扔给他的,对吧?”
他的这种态度显然刺激到了那位老师,他气得站了起来,恶狠狠地对着许何为吼:“你怎么敢这么跟老师说话?”说着他指向办公桌上的纸条,显然就是考场里那张,继续说:“怎么没有证据,这纸条就是证据,我亲眼看见的,我还能无缘无故冤枉一个学生不成。”
许何为也是被老师骂惯了,大声说话吓不住他,他转头对班主任说:“老师,我能看看那张纸条吗?”许何为盯着那张纸条,“没犯错的人要怎么证明自己没犯错呢?老师,还是要把那个扔纸条的人找出来。”见继续争论下去也没有结果,看完他将纸条还回去。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那位监考老师什么,他又指着所有被叫过来的同学,言辞狠厉道:“扔纸条的人就是你们其中一个,都不承认是吧?都给我把这张纸条抄写一遍,看看谁的自己最像。”
那张纸条字迹歪七扭八的,显然是故意隐藏了字迹,就算是抄写也未必能看出什么。
但所有的学生不可能拒绝这个摆脱嫌疑的机会,纷纷拿笔写了起来。
结果显而易见,没有一个人的字迹相似。
那位英俊的中年男人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许何为不知道他是沉稳还是漠不关心。
眼看这件事今天是得不出结论了,班主任对着英俊男人说:“邬先生,你看这件事......”
邬桓父亲还是沉默不语。
班主任似乎意识到他是在介意还有学生在,朝着十几个学生道:“你们几个同学先都回去吧。”
许何为刚走到办公室门口,这时候有个学生跑过来说:“老师,邬桓跑了!”
“什么跑了,说清楚。”班主任说道。
那个同学喘了几口粗气,回应道:“邬桓没回班级,有人看见他翻墙出去了。”
“什么!快叫班长去找。”班主任明显神色慌张,看了一眼邬桓父亲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异常。
又看见还在门口的许何为,“你也去找”。
“我?”,许何为其实并不愿东奔西跑。
“还不快去,这个年纪的学生指不定干出什么来。”
能干出什么来,这么点事儿,小孩儿被冤枉不是常有的事儿吗?在许何为观念里,这不是一件多大的事儿。大晚上的上哪儿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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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梦魇与拥抱
走在马路上,许何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个时间点他本该在教室里无所事事,可现在却像误入了平行世界,真正的他还在教室里。
这个时间点,天还没完全黑透,天空灰蓝,透着一种奇异,他信步走着,完全融入了这片昏暗中,忘记了要寻人这回事。
他对邬桓并没有那么深入的了解,根本不知道他会往哪里跑,该怎么找完全没有头绪,因而干脆不想,思考并不是他擅长的。
就这样走着,路过一家冷饮店,瞬间,一个少年盯着坐在他对面睡着少年的画面,闪过他的脑子。许何为没来由的觉得自己该去那里找一找。
他在那个商场周围、里面都转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什么熟悉的身影,料想应该不在这里。累了,他的身体总是这么容易疲惫。他并没有感觉到距离他离开学校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左右,累也是正常的。
他在之前那家饮料店的外面餐位坐下,点了杯饮料,趴在桌上,睡着了。
许何为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他在小区楼下玩,妈妈在亭子里处理工作。他周围看见一辆非常旧的轿车,落满了灰尘,觉得那就是块天然的画布,便用手指在上面画了几只小动物,越画越开心。突然一只大手将他扯了个趔趄,没等他反应,那人的巴掌就落在了他脸上,黑暗代替了那些图画,耳鸣覆盖了周围所有的声音。车主嘴里一直在骂着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清。不知多久,他妈妈来了,将他拖到身边,一边向车主道歉,一边指责他。他低着头既感觉无助,又感觉恐惧,他看见身下的土地像是开始扭曲,变成了一个黑洞,将他往里吸。他不停往下坠,直到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坠得越来越快,剧烈的失重感将他瞬间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