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惊讶这大冬天还有蛇跑出来。”
阚霖睁大了眼,不禁抱紧了自己,“吓谁呢。”
“吓蛇。”
“啊?”阚霖没听懂,又问了一遍,发现薛朗那个冰块脸忽然站起身,继续干活去了。
阚霖心中啐了一下薛朗,忽然想起什么,东张西望起来。几分钟后,又老实扭回了头。
这村庄的也路太绕了吧!看来只能另外找机会熟悉地形。他暗自计划着。
作为一个被雇者,阚霖承认自己确实不称职,总想做点什么表现自己,却又不想动。所以在薛朗摘下手套准备休息时,他忽地站起来,假装很遗憾,拖着调子啊了一声,“到休息时间了吗,我刚要干活呢。”
薛朗并不是很想理人地瞥了他一眼,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了。
这会儿临近下午,太阳慢慢沉滑下山去。屋檐下的阴影越拉越长,天边昏黄暗粉一片,看不见的地方有鸡鸭扑飞翅膀的声音,这场景莫名令人感到宁静。
阚霖盯着远处,不知怎的,忽然就开口说:“你人还挺好。”
薛朗睫毛轻颤,保持沉默。
阚霖侧头看了他一眼,却又翻了个白眼道,“但很无聊。”
“……”
屋内有听起来就睡得很香的呼噜声和炒菜的动静,阚霖双手向后撑在地上,难得放松地呼出一口闷气,看着天空轻声说:“我明明是来干活的,怎么就偷得清闲了。”
“……”
薛朗依然不说话,盯着面前人的背影,又在那人转头的瞬间看向晚霞。
阚霖道:“你以前雇人做事,是不是也这样脸皮薄,连提醒人干活也不好意思?我今天白白占你便宜,怎么感觉你都不生气,还有些不在乎啊,诶?你…是不是窝囊废啊?”
事实证明,人说话太直白并不是一件好事。薛朗眼神淬了无语,剜了阚霖一眼。阚霖终于在这人脸上捕捉到一丝表情变化,哈哈笑了。
待要再次发作,却忽然听见身后那人冷冷道:“这点活一个人也能干。”
“切,那你肯定脑子进水了,花二十块找个人坐着看你干活,神经病。”
薛朗道:“我并不是找你干活。”
阚霖道:“不是找我干活,那是干什么,不干活干.你啊。”
“……”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带脑子说了什么,惊得猛地去看薛朗表情,就见那人浑身充满杀气,表情凝固地盯着他,活像打算把他撕碎一般。
“哈哈,我开玩笑的,嗯,那个…你…哈哈。”阚霖挠挠头,讪讪闭上了嘴。
妈的…我特么吃错药了吧…
他想着,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嘴。薛朗那表情,好像真生气了。
完蛋……
阚霖莫名打了个寒颤,觉得脊背发凉,注意到身侧投下一个人的身影。缓缓扭头,差点没惊叫出声。
薛朗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阚霖身边,然后顺势坐了下来。
“你…你是鬼吗,没脚步声的啊。”
薛朗自顾自开口:“聊会儿。”
“啥?”这冰块脸主动找他聊天?阚霖有些懵,发觉这是个赔罪的好机会,于是结结巴巴道:“哦…也不是不行,我这个人很好说话,你想聊什么。”
“你怎么到这的。”
阚霖表情一僵,垂下了头,“跟你有什么关系。”
“很好说话?”
“……”
薛朗道:“算了。”
“他说要给我工作。”
薛朗稍侧头看他,等待下文。
阚霖捏紧拳头,“我当时一个人在城市里,没工作,不好意思向我爸妈要生活费,走投无路就信了。那死光头把我约到一个偏僻面试地,谁知道出了电梯,忽然冲出四五个大汉,几下就把我撂倒了,再醒来,就到了这。”
“嗯。”
就一个嗯???阚霖有些不爽,“我说了这么多,你多说几个字会怎样,安慰人会不会?”
“可怜。”
“谁要你的可怜。滚蛋吧。”阚霖偏开头,没有聊下去的欲.望了。
薛朗又道:“被骗到这里的人,理由方式层出不穷,你的这个不算特殊。”
阚霖愣住了,“除了我,还有人被骗到这?”
薛朗面不改色:“你觉得,一片海里会只有一条鱼吗。”
阚霖不由对那些有同样遭遇的人感到同情,狠狠在地上打了一拳,“原来如此,真是该死!但我都不算特殊,那特殊的方式有哪些?!”
薛朗瞥了眼阚霖出血的指节,微微皱起了眉,但又表现得从容不迫,慢慢道:“有的人会利用同理心进行欺骗,他们下手的人群一般是女孩。有这种情况,他们会在一些公共厕所守株待兔,随机拦住一个女孩,装出很焦急的模样,声称自己女朋友来了例假,自己不方便进入女厕,麻烦女孩帮忙送一下卫生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