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久久没说话。
牧也吃饱了,将筷子放下,“所以,你今天中午特意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听取我的意见?”
何义抚了抚眼镜,“是,因为她伤害过你,对比他人的意见,我觉得你的意见应该最中肯。”
牧也无声扯了下唇,“我对她有意见是因为她诋毁过我、算计过我,这是她人品的问题。”
“她在我这里除名,是因为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但是她隐瞒你自己被强女干过的这件事上……”
她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很淡,“她隐瞒你确实不对,但是你翻脸不认人又比她好到哪里去?”
“你如果真的喜欢她,什么强女干、什么凌辱,这些就都不是问题。”
“你现在的做法无疑是在给她已经愈合的伤口上,无情的揭开再撒盐。”
“她难道就想被施暴者糟蹋了吗?
这件事上,她没错。
错的人是你。”
她没有再看何义,垂眸,遮住了眸底的淡漠,“我吃好了,走人了。”
……
回办公室的路上,牧也想了很多。
尤其是刚刚何义的动机。
她想着,何义之所以找过来,或许不是为了要她的意见。
也或许她说的,他心里都明白。
但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他其实是想从她这里找到认同,他以为温禾曾经伤害过她,她就会与温禾为伍,千般万般诋毁她。
这样,他就能为自己自私的行为找借口。
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也更能坚定一些提分手?
容赤曾经说过,何义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
他也曾经说过,他长这么大,从未看走过眼。
这样想着,她便给容赤拨了电话过去。
响了没两声容赤接了起来,“吃中午饭了?”
牧也:“跟何义吃的。”
容赤默了两三秒钟才又说话:“他说什么了?”
牧也把刚刚两人的对话大体说了一下,就听到容赤笑了一下,听上去仿佛在调笑,“牧医生,别告诉我你在为温禾打抱不平。”
牧也,“那不至于。”
“嗯?”
“只是比起温禾,我更看不上何义的作为。”
容赤没说话。
牧也接着又说:“容律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什么?”
“何义看上去并没有你说的那样有担当。”
电话那端的容赤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像是开玩笑,又仿佛认真的回应她:“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多喜欢温禾。”
“也或许他真的是对某一些方面的认知过于执着。”
“更或许……他是我从小到大的兄弟,兄弟如手足,老生常谈的滤镜问题也没办法。”
“直接一点不好么?”
“什么?”
牧也挑眉,“承认自己确实看走眼很难吗。”
容赤失笑。
再开口时,他字里行间里却认真了许多,“何义没经历过什么磨难。
从小顺遂。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挺大的。
总之,让他自己慢慢消化吧。”
牧也皱眉,“他能不能消化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
容赤笑:“嗯,确实没有。”
“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她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突然刷到一条让人很气愤的短视频,我跟我男朋友吐槽两句不可以吗。”
‘男朋友’三个字仿佛取悦到了他。
低沉悦耳的笑声从电话那端蔓过来,“女朋友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哪里敢说不可以。”
牧也哼了声,“这还差不多。”
挂了电话。
牧也望着不远被风吹到摇晃的树枝。
良久,她长长舒了口气。
从此以后,温禾就正式的进入与她不相干的分列队伍里了。
而且她还被牧博文一大家子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一大家子不好对付,她分不出心来考虑别的。
她现下的任务就是,必须赶紧凑到钱。
一次性解决掉他们。
也不用再提心吊胆害怕容赤被他们一家发现。
……
牧也下班去容赤固定接送她上下班的停车场找他的时候,正好看到何义从容赤的车上下来。
何义跟她打招呼。
牧也点点头算作回应,与他擦肩而过,上了副驾驶室。
她上车看了眼容赤,满眼遮不住的讽意,“他也找你要意见了?”
其实也不是。
容赤心里想。
确切的说,是他‘特意’喊他过来的。
估计何义也没想到他喊他过来是为了警告他。
何义上车本意是来放松一下神经的。
奈何他问出这么一句:“你之前还考虑过我对象?”
挑衅的话直接问出来,明显感觉到何义身形一僵。
半天何义无奈叹了口气,说:“不瞒你说,曾经肖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