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娇然想都不想,直接答道:“只要是殿下需要,臣自无不从。”
“那这样,等小裴那边那特训的护卫选出来了,你也帮着去看看,旁人指点不指点的不重要,主要还是新挑出来的这批,毕竟是作为亲卫培养的,当然是会的越多越好。”
“我对功夫这边也没什么了解,最终还是要你二人多多费心了。”楚云腰谦逊道,“我只管瞧最终结果,过程如何全由你们商量着来,若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尽管来寻我便是。”
单娇然站起身,与裴鹤羽齐声应是。
眼见楚云腰说的两件事都讲完了,按理说也该叫裴鹤羽退下了。
但她久久不发话,裴鹤羽不明所以,却也不好主动提出离开。
最后还是单娇然看出点什么,主动请辞:“臣想起来明日给皇子皇女们讲得课还没有准备,殿下这边若是没什么事,臣就先行告退了。”
“对了,另有一事臣却是忘了跟殿下说,前些日子臣去张家时,曾与张三讨了一批赔偿来,因他手中没什么现银,便多是房契地契,这两日刚整出来,已经规整好了。”
“殿下救臣逃出深渊,若没有殿下点醒,臣怕是要一辈子沉沦在张家了。”单娇然声音微哑,垂首掩去眼中的悲痛。
她定了定神,继续道:“若殿下不嫌弃,臣想将从张家讨来的这些赔偿献给殿下,臣也知晓张家的东西多是污秽之物,只臣如今孤身一人,又与家里隐有决裂,身无长物,再无其他能报答殿下的了。”
说着,她盈盈下拜,郑重地叩了三叩,恳请道:“只求殿下莫要嫌弃,臣这条命是殿下救出来的,往后凡便是殿下的了,只要殿下有命,臣万死不辞。”
随着她话音落下,楚云腰久久才回神。
她赶忙起身,亲自将单娇然扶了起来,观其神色,到底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那就依你所言,我且将这些东西都给收下,至于旁的,你且安心在未央宫住着,若哪里你有了旁的想法,只管与我明言,我帮你只是看不惯张三所作所为,并非要求你什么回报的。”
“臣明白,殿下大善……”
楚云腰轻轻摇了摇头,却不知如何反驳才好。
待说明这些,单娇然不再久留,行礼后快步离开。
而裴鹤羽这才从角落里走出来,微微抬头,重新将自己的身影现于堂厅正中央。
不远处,楚云腰长长叹息一声,不觉看了裴鹤羽一眼,也不知他会不会存同样的想法。
多想无益,她很快收敛了心神,叫上裴鹤羽,转而去书房里谈话。
待到了书房后,楚云腰挥退了身边的所有人,又是关紧了门窗,确定屋外再无第三人后,方才压低声音,缓缓开口:“刚刚只与你说了一二事,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裴鹤羽跟她走了这么一遭,已经意识到事情的隐秘。
他眸光微凝,稍稍垂首,露出半截脖颈,是一个顺服且谦卑的姿态。
楚云腰却没有直言,只定定地将她打量了许久,半晌问一句:“本宫能信任你吗?”
话刚出口,裴鹤羽就是浑身一震,紧跟着匆匆跪伏下去。
只听他声音艰涩,斟酌了好久才断断续续说道:“卑职受殿下眷顾,本就是该受殿下驱使,卑职但有不臣之心,合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且,卑职已是戴罪之身,又独处深宫,全凭殿下维护,才能在宫里留得一席之地,卑职若叫殿下不满,殿下不过翻掌之间,就能叫卑职现出原形。”
说完,他又是长长稽首:“卑职不敢奢求殿下信任。”
楚云腰端坐于桌案后,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到底关乎身家性命,哪怕裴鹤羽说的极致真诚,也无法让她第一时间轻信。
又是许久过去,楚云腰缓缓开口:“先起来吧。”
裴鹤羽再次叩首,之后才站起身,但比之刚刚在堂厅时,他的姿态明显更是低微,视线规矩地落在脚尖上,再不敢去直视皇后之颜。
便听楚云腰说:“如此,我这里却有一件私事要交给你去办。”
“殿下尽管吩咐。”
思虑再三,楚云腰终是在最后关头改了说法,她故作为难:“元旦晚宴后,本宫的母亲曾留在宫里陪我住过一段时间,那阵子我却发现,母亲似是与父亲生了隔阂。”
“但在我的印象里,爹娘的感情一向很好,如今也不知生了什么嫌隙,竟叫母亲忧思许久,我虽是皇后,却也为人子女,自然不好贸然插手长辈之事,但换言之,我也总不能见爹娘一直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