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牧川的脑袋可比他值钱多了。而谢牧川会出现在这里,无非是想为陆悠讨个公道。
可他越在意,越证明自己当初对陆悠的折磨多有效。
原来只要抓住这个男人的软肋,他也会像条狗一样围着肉骨头转悠。
早在来之前,沈彦廷已经听过了谢牧川最近的光荣事迹。
只说他不管不顾地去了S省的一个小镇,将偌大产业都弃置一边,数月不归,俨然有长居那边的打算。
又听说,他砸了大笔钱去支援当地发展,将宣传弄得风生水起。
如此反常的举动,几乎立刻就让沈彦廷察觉到,陆悠在那里。
只有他,才会让谢牧川这么牵肠挂肚、神思不属。
不可一世的谢牧川居然动了真心?像他们这样的人,也会有真心吗?
沈彦廷舔了舔唇边血迹,在弥漫的铁锈味中,不着调地想。
眼看谢牧川越走越近,沈彦廷忍不住端着枪指向他,对他道:“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因为穿了防弹衣吗?但我只要把枪瞄准你的头,你一样得死。”
“你当然可以杀了我。”谢牧川举起双手,步履坚定,目光清明,甚至带着几分嘲笑:“那我就可以用自己性命向他赎罪……”
沈彦廷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谢牧川继续道:“你尽可动手。就算你在他身上留下名字又能怎么样?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你也永远都比不过我。”
沈彦廷刚因为报复完沈俊驰而压下去的杀戮欲,又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他厌恶这种被看透的感觉,厌恶谢牧川脸上的志得意满,也厌恶他说起那个人时的口吻。
凭什么?陆悠是自己的宠物,是自己的狗。
他的生死,他的一切,都该由自己来决定。
沈彦廷思虑着,在最快的时间里给出了反击:“哦?所以呢?不是你自己不要他的吗?”
谢牧川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了。
沈彦廷继续添油加醋道:“你不知道吧,我每次玩他的时候,只要一提起你,他下面就会咬得死紧……他很爱你吧,给你玩,给你艹,像个傻孩子一样……可你又是怎样对他的?”
他话音未落,谢牧川已经一拳砸了上去。
不知什么时候起,两人已经走到了连挥拳都能接触的地步。
沈彦廷扣动扳机,枪支发出咔咔的空膛声响——枪里早已没了子弹。
他索性丢了枪,和谢牧川在地板上赤手空拳地厮打起来。
还差一步,要是没有谢牧川和这群警察搅局,他现在应该已经到小镇了。
他可以在下属的掩护下,带着那个小东西,再一次逃亡海外,孤岛、异国、荒原,哪里都可以。
他可以用链子把那个人锁起来,整日整夜地占有他,直到腻烦这种游戏为止。
偏偏谢牧川要来阻拦,他凭什么?
是他先舍弃不要的!
两个练家子在地上毫无形象、毫无章法地厮打,都想致对方于死地。
谢牧川本应更体面些,毕竟沈彦廷已经无路可退,也无人会保。
他的结果,不过是死得或早或晚罢了。
理智上,谢牧川应该冷静地坐等结局。可实际上,他连沈彦廷的呼吸都无法容忍。
他想起陆悠的遭遇,想起那一身的伤,就恨不得将沈彦廷千刀万剐。
如果世间有地狱,也应该是他们这些人被刀斧加身,而不是让他的悠悠来承受所有代价。
沈彦廷被打歪了脸,牙齿磕破口腔,更多的血溢了出来。
他看着谢牧川那双发红的眼,疼痛便也成了享受。
他梗着脖子,得意道:“就算你杀了我,又能怎么样?你的小情人……从身到心,都留下了我的印记……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
他反过来制住谢牧川,更多的拳脚回落在对方的身上:“从此以后,你每玩他一次,都要被我恶心一次……想想,都觉得快意!”
大楼上,幸存的狙击手拿着枪瞄准了谢牧川。但因为弹药已经十分有限,两人又厮打得十分激烈,为防误伤,便无人敢动手。
“畜生!我永远不会像你那样对他!”谢牧川狠狠一拳捣在沈彦廷腹部,又几次出手猛击他的关节。
沈彦廷狼狈逃亡了三年,根本不是养尊处优的谢牧川的对手,渐渐便落了下风。
他却不肯服输,手趁着空当摸到军靴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柄匕首拔了出来。
谢牧川听见金属声时便已警觉,仓促卡住沈彦廷手腕,才没让刀刃割得更深。
两人像野兽般互相角力。沈彦廷想将刀柄换到左手,谢牧川便偏不让他如愿。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身上都平添了不少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