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高层请示工作,盛庭霑接完跨洋电话后洗澡,也和黎婳同一时间结束。
女孩子到底精细。
楼下座钟时针还有半圈指向十二,黎婳困得不知东西南北。
盛庭霑站在她身前时,她仰头,眼底透着懵懂茫然。
他的手抬起,微微一松,一条细链坠下,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像猫追逐光点,黎婳的眼睛本能地跟着那抹红移动,然后停住。
细链上串了一枚戒指。
她怔了两秒,去看盛庭霑。
戒指的问题一早盛庭霑就已经向盛老夫人做过解释。
他们俩一个年纪小要上学,一个各种动向都受媒体关注,现在都不适合戴婚戒。
盛庭霑躬身,将这根项链戴在她颈间,戒指上有他手心的温度,和皮肤碰触,不冰,落在锁骨下方的位置。
黎婳摸上去,指尖描绘出精雕玫瑰的形状。
他没有给这枚突然出现的戒指一个解释,但黎婳却迫切想要寻求一个答案,心里一阵绵密悠长的紧张,甚至紧张到一度无法呼吸,为自己将要问出的问题。
“你什么时候买的啊?”
细链难扣,盛庭霑还圈抱着她,随口答道:“快一个月了吧。”
虽然说不用戴,但他仍然买来了。
定制款女戒,享誉全球的顶级珠宝设计师赶工一个月,期间返工三次,他今天刚拿到这枚戒指。
男声清缓,像一阵风涌进,黎婳心里初燃的火苗顷刻间便熄灭了。
第59章 故意
小小一条项链,做得精巧,连弹簧扣也袖珍,让人颇有几分无从下手之感。
盛庭t霑第一次做这种事,手生得很,好在他耐心足够,渐渐掌握到一点诀窍。
将要成功时,胸前抵上一点重量,手下一歪,又一次扣空。
垂眸看向怀里毛茸茸的脑袋,他轻笑,“怎么了?”
“困。”黎婳埋在他胸口,嗓音闷在丝柔布帛里,泻出一点带着鼻音的朦胧尾音。
温软语调浮羽似的掠过鼓膜,听着像……
撒娇。
她第一次对他撒娇。
盛庭霑喉结滑动,压下那一阵微痒,低沉的嗓音温柔:“抱歉,马上就好了。”
原来盛名在外的盛董也有自己不擅长的事。
“你不会扣这个呀?”黎婳拽着链子,给他提示:“这一头拉平了,再用扣去对准那个小圆环会容易一点。”
盛庭霑顺着她的话照做,果然一次成功。
细链套在她细长嫩白的颈上,像一线流淌的粼粼银光,很衬她。
男人轻舒一口气,“好了。”
黎婳从他怀里起身,灯光下面容清丽干净,或许是因为他耽误太久,因为困倦显得有些怏怏的颓靡。
盛庭霑长指抚过她眉眼,灯熄之后,他熟练将人捞进怀里,手顺着她的背轻抚。
暗色里男人嗓音醇和磁性:“睡吧。”
睡前例行的一句话,“晚安。”
“晚安。”
黎婳保持着入睡的姿势,许久后,当落针可闻的空寂席卷房间的每一处,睁开一双清明的眼睛。
视线被男人的身躯阻隔,呼吸间满是清冽的气息,落在身前的手动了动,指尖勾到身前的人睡衣衣角。
偷偷地抓一小片在手里,握紧又放开。
她记不清这个晚上她重复了这个动作多少次,只记得心里好像下过一场又一场夜雨。
潮湿绵密包裹着一颗心,沉沉浮浮,不见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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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盛庭霑有两场线上会议,于是在家办公,早餐之后他就进了书房忙碌。
上个月出国考察,他发现M国分部领导层有严重的派系斗争,并且已经存在恶性竞争和职场霸凌现象,他给了总负责人一个月的时间肃清职场,现在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
但显然,负责人刚才粉饰太平的汇报与他派人探听的信息有较大出入,这样的结果并不能使他满意。
结束会议,盛庭霑当即交代裴行之拟定人员名单,他准备亲派人员前往M国。
裴行之听他的语气,竟是想把整个北M分部的高层领导来一个大换血。
“搞这么大?那边人际网纵横交错千丝万缕,还排外得很,捋几个人跟着拔出萝卜带出泥,到时候一大片人员空窗可不好办呐。”
“Sam老哥其他不说,手上资源无数。”他语气夸张,考虑得却很现实:“徐徐图之未尝不可。”
盛庭霑翻动资料,在一名职员不堪欺凌被逼抑郁自杀的调查报告后的意见栏写下批复:【Double indemnity,caring for family members.】(双倍赔偿,抚恤家人)
他语气依旧平静无波,只是掩盖不住眸中的冷意。
“我这两年注意力不在那边,疏于管教,这帮人肆无忌惮,为了排除异己什么混帐事都做得出来,毒瘤不分大小,我一个都不可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