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难道你们进宫不是为了找朕为纳喇氏主持公道的?那为何进宫?又是听见哪个宫的宫女闲谈?”康熙继续面无表情施压问道。
一道道逼问砸在心尖上,此人差点没能绷住,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直接昏死过去。
方才挺直的背脊,此时松松垮垮塌下去几分,宛若是无形中有一座大山压在后背上,内心的恐惧令他仿佛每行走一步,都走在刀尖上一般,疼得直喘粗气。
最后,强行逼迫自己,硬着头皮应答:“回皇上的话,奴才此行并非是为了求皇上主持公道,而是今日……今日早朝之时,奴才注意到皇上眼皮子底下一片乌青,忧心皇上身子不适,便找几人陪同奴才进宫探望皇上。”
“置于听闻,奴才因过于忧心皇上,脚步匆匆,并未因听见流言而停驻,不过是言语入耳,奴才心生焦色,未能及时抬眼注意闲谈之人,还请皇上明察!”
就算此时后宫流言满天飞,但他们听宫女闲谈,简直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如何能随意攀扯她人?
且不说,他们目的明确进宫之后,直奔养心殿的路子,所经之处,哪个不是皇上的奴仆?哪个又是他们可随意攀扯之人?
随意只能胡扯,皇上信则全族可观今年除夕烟火绽放,若皇上不信,那就明年闻香,左右都能整整齐齐一家团圆。
康熙见他们几人面生灰暗,心存死念,眸中怒色渐渐散去,好歹还知事情败露后需要承担的下场。
康熙捻了捻指腹问道:“纳喇一族的项上人头值多少银两?”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砸得几人头晕目眩,为首之人不可置信飞速抬眼襒了康熙一眼,随即,迅速垂眸谨慎伸出一根手指头。
康熙猜测:“一百万两?”
尾音消逝,为首之人顿时哭丧着脸,声音哆嗦解释道:“回皇上,纳t喇一族皆是卑贱之躯,不值钱,全族捆绑在一块,项上人头一千两。”
“滚!”
听见这话,康熙瞬间勃然大怒,有感觉被戏耍的愤然,立马拿着案桌上的奏折砸在为首人身上。
霎时,为首人额头被砸破,丝丝鲜血渗透于表面,他只得咬咬牙再次加价:“一万两!”
语毕,紧接着双眼紧闭,梗着脖子害怕道:“奴才府中已经穷得喝水充饥了,还请皇上高抬贵手!”
多余一万两,那皇上还是砍了惠贵人和胤褆阿哥的脑袋吧,他们大不了从头再来,或是皇上挑几个纳喇氏弟子,削脑袋吧,反正他们已经穷得叮当响,同时也舍不得吐出银子给皇上。
第98章 康熙化身调解员
左右他们纳喇氏子弟不少,不管是嫡福晋或是后院小妾都能生,折几个进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康熙见此人耍赖皮成这样,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喜还是该怒,眉心跳了跳,指腹摁了摁桌面,神色晦暗不明,声音轻飘道:“朕只说一次,谋害皇嗣诛九族,你若是想要九族活命。”
“十万两白银只多不能少,且留在养心殿里把这些罪责抄百遍,方能出宫。”
因近几年他严惩了不少世家纨绔子弟,隧而,京城之内的世家对孩子的教养十分严苛,已经鲜少会出现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
前几日,他还刚刚仗着抓住纳喇氏的把柄,发落几个混账,眼下也不好继续随意处置,不然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纳喇氏早已是名门望族,口袋里不知积累了由多少辈先人的钱财,这十万两虽然很多,但也不是拿不出来,顶多会伤筋动骨一段时日。
但能因此拯救九族性命,很划算不是吗?
话已被盖棺定论,绝无辩驳之意,为首人只得神色恹恹老实磕头,失魂落魄宛若家中发丧一般,痛心疾首哽咽道:“奴才谢主隆恩!”
隧而,梁九功急忙命人找来笔墨纸砚,添上茶水点心,旁观几人,双手颤颤巍巍纸笔落纸。
双目熬的猩红,亮晶晶的泪珠在眼眶累打转,常有滴落在宣旨上,把纸上字迹晕花,最后只得重头再来。
待月明星稀之时,几人才踩着宫门落锁之际,逃之夭夭。
“皇上,夜以深,还请皇上翻牌!”袁青面露讨好对康熙说道。
敬事房总管太监袁青见天色擦黑,立马端着玉牌钻进养心殿,可谁知殿内还有几个大臣滞留,最后,不得已只能守在门口等候多时。
好不容易把几个大臣熬走人之后,皇上任旧冰冷无霜的脸庞,一时之间,吓得他不敢上前,踌躇几息,余光瞟见沙漏落了不少,顿时急得火上浇油,只得硬着头皮上。
听闻此言,康熙停下笔,看着空旷的宫殿,神色飘忽不定,谋算在眼中翻涌,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一副运筹帷幄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