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簪子里面是故友残留的几分执念。”
如果不事先把自己的秘密揭开,萧佚怀疑自己在说出口这番话后就会被认为是生病说胡话,说不定还要请东郡里出名的大夫一一来诊治,看如何治疗他那过于荒唐的‘癔症’。
故友执念?
细细思考下郭嘉的疑惑迎刃而解,那个公达志才口中看起来关系不错的妖怪,应该就是寄存于簪子的故友执念。
既然已经知道是已逝之人,郭嘉就没之前那般提心吊胆,更别说这是故友——还是以妖族极其长寿的年龄相伴多年的、
挚友。
生前没能做到的事情,死后更不可能了。知道对方没什么威胁性的郭嘉全身轻松,他端起小杯盏吹散了茶水面上的盈盈云雾,垂首喝了口热茶。
“那昨日攸与志才所看到的,是清长故友的执念吗?”荀攸想起昨日的男子,非常人的俊秀面貌、还有那双危险惊异的竖瞳,以及通身森冷无情的肃杀之气。
那绝对不是普通的小妖小怪。
若真让荀攸来形容的话,他能想到的就是刚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将军。
听见荀攸疑惑的萧佚呢喃着那个时间,昨日他无意间睡了过去,那原先坐着的圈椅是如何变成小榻似乎有了解释,“应当是友人不忍见我在椅子上姿势僵硬地睡去,这才出来,可是吓到了公达?”
“太一这人心高气傲的,难免有些傲气之举,若真的冒犯了公达和志才,佚在这先替他道个不是。”
荀攸摇首,昨日不过是一面之缘,且对方也只是提醒他们小声不要吵醒熟睡的清长,说不得什么冒犯不冒犯的。
不过……
看眼似乎又紧张起来的郭嘉,荀攸垂眼遮去了眸中的促狭,“听起来,清长与这位太一是关系很好的好友?也不知道与奉孝相比,谁是清长觉得关系更亲近一些的朋友呢?”
!
郭嘉装不下去了,目光炯炯地盯着萧佚,那灼热的视线看得萧佚不自在地挡了挡脸。
被问的萧佚支支吾吾许久,这种问题让他当着当事人的面回答着实有些为难了。
“清长?”郭嘉看见萧佚犹豫的时候心有不妙,他觉得应该给自己加一些码,反正另一个人不在这里。于是故作难过又强撑着笑容的郭嘉在另外两人震惊的目光中轻轻叹了口气,无措地摩挲着手中杯盏,“没事,清长直说便是。嘉心里自是明白不如太一兄与清长相识久,终归是嘉生得晚,未能早早结识清长。”
“也罢,是嘉过于期待反倒斤斤计较,我还是提前退出,免得让清长为难。”
听闻这话的萧佚愧疚的神色愈发明显,以为自己的迟疑伤害到郭嘉的萧佚握了握拳头,似乎在做什么心理准备,因此他也没看到戏志才和荀攸难以言喻的表情。
“佚”开口准备说什么的萧佚才刚说完自称,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就见桌上的金乌簪剧烈颤动。
?
四人目光全都聚焦过来。
紧接着一团金光从簪中弹出。
那团金光不偏不倚地冲到了郭嘉脸上,把人撞了个仰倒。
而后金光化作一团毛茸茸的稚鸟落在围炉煮茶的桌上,叽叽喳喳地对着郭嘉一顿叫。
在场唯一能听懂鸟在骂什么的萧佚连忙伸手,抓住稚鸟的同时还摁住了那上下一合叭叭叭的鸟喙,“哈、哈哈,奉孝你没事吧?”
第54章 (二合一)
被撞的郭嘉双手撑地重新爬了起来,他也看到把自己撞个人仰马翻的罪魁祸首是谁。比划着那团鸟大小的郭嘉有些自我怀疑,他向萧佚确认,“真的是这团巴掌大的鸟儿把嘉撞翻的?”
“确实是。”萧佚捏紧了鸟喙,生怕鸟又冲上去叭叭一顿骂。
旁边两个脸上还带着笑意的荀攸和戏志才点了点头,在郭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附和着萧佚的话,“刚才奉孝被迎面撞翻的时候难道没看到吗?”
看是看到了,只是他不想承认自己居然力弱到会被只鸟球掀翻。郭嘉尴尬地挪开视线,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和戏志才差不多,是他们五人中垫底的那种,但他们几人默认是默认,这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着实有些丢脸。
“看到了看到了!”羞窘的郭嘉眼睛咕噜噜的转着,他在试图从其他地方找新的话头,好让萧佚忘记刚才的事情。目光停住的郭嘉找到了目标,“这只鸟看起来还是雏鸟吧?”
郭嘉比划了一下雏鸟的大小,“圆滚滚的可以飞起来吗?”
怀疑这只鸟会胖得飞不起来的郭嘉合理怀疑着。
萧佚手中被摁住的鸟气炸了,抖动着身体想要甩开萧佚双手的束缚,一双绿豆小眼中满是对郭嘉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