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倏然回头。
只见远处的丛林里有个全身黑乎乎长着两个尖牙的东西。
她双眼骤然一缩,全身冒出了冷汗。
随即使出上辈子加这辈子的力气,拖着树疯狂跑回家。
夕阳西下之时,萧衔往李妙妙离开的方向看去,始终没有出现他挂念的身影。
目光一沉,撑着拐杖往门口走。
刚拉开门,就听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
“呜呜呜,萧衔,我被野猪拱了。”
第54章 脑袋被野猪拱傻了!
李妙妙左手拉着野猪,右手拖着树,背后挎着一个烂了半个边的背篓。
一身衣裳全是泥巴,出门前一身好衣裳现在变成破破烂烂。
那张干净的脸糊满了血和泥巴,充满了凄惨和狼狈。
头都被泥巴裹的看不出原样。
右手臂少了一块肉,清晰到能见到骨头。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掉了半指宽的肉还能坚持扛着野猪和树回来,萧衔想骂她都开不了口。
撑着拐杖走回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克制着怒意:“松手,回家。”
这次伤狠了,李妙妙一路哭着回来的,她噘嘴摇头,“我把它们一起拖进去。”
清脆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俨然是哭多了。
萧衔沉了一口气,轻松一捏,李妙妙哎呦了一声,手腕一股麻意逼迫她松了手。
被牵着两前走了两步,她急急喊道:“萧衔,你先放开我,东西还没拿。”
看着她手臂上的窟窿血流不止,萧衔眉心一拧。
一股阴郁油然而生。
见她往回走,他骤然拉前一拉,径直把人扯到面前,清冷的声音幽深如渊。
“你脑袋被野猪拱傻了!”
“看不到你手臂在流血?”
“你是木匠,这只手若留下后遗症,你怎么做家具怎么实现你的抱负?你想过没有?”
李妙妙赫然一僵。
从跟萧衔在一起后,她很少见他抬高音量凶人。
往日他即使生气,也压着声音。
望着那双俊美温润的眼此时充满了阴鸷,似一把利刃像要把她扎穿,她心里陡然一颤。
手臂那股疼麻痹的劲好像过去了。
一股钻心的疼袭来,她瘪着嘴低头盯向右手臂的窟窿。
眼泪倏倏地往下落。
砸在萧衔手背,灼热的温度烫伤了他的手,刚准备说话。
便听到李妙妙软糯委屈的声音传来:“萧衔,我疼...”
看着她那张看不出来原样的脸,他眸色微敛,轻声说:“回家,我给你上药。”
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落,李妙妙哭的稀里哗啦,跟着男人走近门口,她还不忘拼命弄回来的野猪。
回头,委屈巴巴地盯着地上睁着大眼的野猪。
软软问道:“野猪和树还在那里,会不会被人拿走啊?”
萧衔两鬓青筋突突跳了两下,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想着野猪。
察觉后脑勺有道阴郁冷厉的眼神,生气的萧衔她是有些害怕,回头望着他,眨巴着泪汪汪的眼睛。
委屈的像个三岁孩子,“它差点把我拱死,再被偷了,我不是白受伤了么。”
说完,噘着嘴低下头。
看她可怜又充满了不甘心的神情,萧衔拇指粗粝的揉了揉眉心。
真是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抬眸看向着急想从堂屋出来,又不敢出来的狗子,“过来。”
李霸天得到主人的呼唤,跟打了鸡血一样冲过来,兴许是感受萧衔情绪不好,它垂着尾巴围着他转圈。
“过去守着。”
萧衔指着外面的野猪,李霸天立马跑过去,蹲在野猪身边汪了一声。
这把李妙妙看惊了,忍着痛惊呼道:“这狗不会是哮天犬吧?”
“你第三只眼,长手臂上了。”
对他时不时的阴阳怪气,李妙妙早已习惯,反正别想从他那张嘴里听到好话。
垂首看了眼右手臂上的窟窿,多看一眼身上的鸡皮疙瘩便要起两层。
“还是别长了,我看了害怕。”
“知道害怕,下次就先保命”,语气算不得温柔,握她手腕的力道松了些力度。
慢步跟在他身后,努嘴解释道:“我是保命来着,野猪不要我活。”
“你不是它有多疯狂啊,我跳泥巴地它也跟着跳,我跳悬崖它也跟着跳,逼得我拿砍柴刀一直砍。”
“嚯,结果你猜怎么得?”
她就跟说相声似的,嘴就没停过。
把她按在小板凳上,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萧衔淡然回了句。
“悬崖半丈高。”
伸出手任他放在腿上,李妙妙顿了一瞬,双眼微微睁大,“还真被你说对了。”
见萧衔去打水,又去了趟厨房。
为了不把注意力放在伤口上,她别开头不去看萧衔处理伤口的动作,咬着牙发出细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