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皓宇突然缓声道,“张延将你囚禁于此,但你仍然想着出去对吧。”
慕容小婉一脸佩服地看着梁皓宇,这个京兆府少尹阴毒起来比鬼还厉害,用蒙猜诓骗法给这个女子下套。
那女子浑浑噩噩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微光,接着又黯淡下去:“你们是什么人?又是张延派来的,想要折磨我?告诉你,想让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受你凌虐,做梦去罢!”
慕容小婉叹了口气,终于知道这个女子被囚禁在这里的原因了。
但她究竟是谁?
会不会是张延口中那个也有着脏躁症早逝的小郎主之母呢?
慕容小婉犹疑着,突然见着那洞里深处,竟藏着形似长棺椁的东西。
慕容小婉心里一惊,不由得往后一退,差点要撞了个梁皓宇满怀。
梁皓宇无可奈何地往后一退,闪开了身子,慕容小婉便倒了个趔趄。
慕容小婉恨恨地看了梁皓宇一眼。
接着,她指着那些大大小小的棺椁惊疑地问:“那是......”
梁皓宇箭步上前,看了许久,慕容小婉呆在原地,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梁皓宇检查了半晌,接着神色凝重地和慕容小婉点了点头:“确乎是放着尸体的棺椁,似乎都是女尸。”
“哼......”那女子缩在角落浑浑噩噩道,“你不过也想着等我没用了,也和她们一样罢了......张延,我要和你耗着......”
慕容小婉此时已经明白了大概,心里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又对这个女子心生了怜悯。
慕容小婉便突然吼道:“既然要耗着,你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
此刻换做梁皓宇惊异地望着慕容小婉。
慕容小婉接着大声说道:“你看看你,这桌上,地上,都是残羹饭渣,破碗瓢盆,你到处乱摔乱砸,你有好好吃饭吗?你这次又饿了几天了?”
那女子睁开有些灰浊的眼睛,见着眼前这个此刻明媚照人的慕容小婉。
慕容小婉这时候手脚利索地将桌上的碗筷稍微收整了一下,接着靠近那个女子,想要用手扶她起来。
“你走开!”那女子推开慕容小婉的手,“你又出了什么新把戏?你是张延的新看上的婢女?”
慕容小婉和梁皓宇对看一眼,那么,这些人都是张延的婢女......
慕容小婉此刻灵机一动,说道:“我不是张延的婢女,他也不是张延的人,我们是医师,是来帮你的。”
那女子见慕容小婉和梁皓宇的装束,将信将疑。
慕容小婉索性用手挽着梁皓宇的手,说道:“我们是一对夫妇,他叫辛夷,我叫青黛。”
梁皓宇此刻不由地转过头来,惊诧地看着慕容小婉。
慕容小婉此刻感到他已全身僵硬,犹如化石。
“是不是呀,郎君。”慕容小婉又娇俏地说,狠狠地在后边拽了几下梁皓宇衣角。
梁皓宇半天发不出声,便只是僵硬地点点头。
“......”那女子依旧似疑非疑地望着慕容小婉和梁皓宇,但显然神情已经没那么紧张了。
慕容小婉这时候见着那女子有些松动,便急忙从布袋里拿出几块葛洪孝子饼。
“来,你先用这葛洪孝子饼填填肚子,然后再说......”
女子突然闻到一阵清香。
葛洪孝子饼?
女子突然颤巍巍地接过慕容小婉递过来的饼,迟疑地咬了一口。
入口松脆甜糯,外层的烙饼许是加了青草汁烙制而成,更为清香。
而饼头的馅料红豆、绿豆、花生、松子、杏仁等,那霜糖将它们调和在一起,很是适口。
女子不由得吃了几口,眼泪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流。
“你别哭啊......”慕容小婉急忙掏出布帕,给她擦着眼泪。
儿时母亲总会做各种饼类,这种内里有馅的孝子饼,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后来被张延强掠囚禁,再不曾吃过那母亲亲手做的孝子饼。
不知母亲和父亲现在如何了……
“这个葛洪孝子饼,我娘曾经做过。”那女子哽咽说道.
慕容小婉低头叹气。
“好好吃罢。”慕容小婉从布袋里拿出最后几块,“全部给你。”
那女子抬头看了看慕容小婉,那晦暗的眼神变得有些光亮,喃喃说道:“这些孝子饼,我真的很久没有吃到了,我曾经做了些给我儿......不知他现在可好......”
慕容小婉和梁皓宇对视一眼,轻声道:“你儿,莫非为张延之子?今年十五?”
那女子缓缓点了点头,接着问慕容小婉:“你有见着他吗?他可好?”
慕容小婉瞅了眼梁皓宇,迟疑片刻,低声说:“那小男,似乎最近精神不大好,饶是张延强迫他读书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