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有这个?”箍门师叔算得紧,一顿药一颗,连瞿翊都不肯多给。
“我跟瞿翊拗来的。”知道身分后,他没打算纡尊降贵,还是照着朋友标准来相交,瞿翊乐意、慕容羲开心,旁人无法置喙。“等你身体好了,再给他做点蜜饯。”
“好。”她最近忙坏,已经很久没做蜜饯了。
“我扶你出去消消食,然后泡个温水澡,吕太医说发了汗就会好。”
“嗯。”他扶她坐起,帮她穿鞋,体贴而细心。
两人在院子里、绕着那棵据说不会结果的桃树慢慢走动,今晚无月很不浪漫,但他唱了好几首歌。
吕太医说郁结需要开心来推翻,他想要她心花盛开,不介意彩衣娱妻。
她泡过温水澡,水是他烧的,这次没有发生进化过度的问题。就说吧,他会一回做得比一回好。
洗过澡她躺上床,蜡烛未灭,不顾她反对,他硬要与她并肩齐躺。
“今晚我要照顾你。”这话,说得口气有些无赖。
“我已经好了。”她使劲推他。
操练必留成果,现在慕容羲肌肉硬得像石头,推不动且只会痛了她的手。
“门被砸破,要是盗贼闯进来,你很危险。”他强行拉过棉被,把两人盖得密密实实。
“是谁砸的?”她斜眼睨他。
他勾起嘴角,笑得无赖。“我砸的,所以要负责到底。”
子璎还没来得及接下一句,只听得他低声说:“砸得好。”
什么啊,他居然……想骂人的,但他下一句阻止了她。
“心事说出来会比较好,就算我很糟糕,帮不了你的忙。”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她却听见他重重的自贬,心顿时被狠敲。
她不愿意他自贬,沉吟须臾后说:“吕大哥找到玉碧了。”
“玉碧?”
“母亲的贴身婢女。”
“她失踪?”
“外祖忌日时,母亲原打算带我回老家祭拜,但襄阳侯太夫人病况严重,母亲犹豫再三决定留下,让奶娘和吕大哥陪我回去。一趟路来回需要十日,谁晓得等我祭拜过外祖回到家,所有事情全改变了。襄阳侯太夫人还活着,母亲却因病逝世。”
“岳母生什么病?”
“说是风寒,但我比谁都了解母亲的身体状况。娘亲出生时确实有不足之症,但前有外祖后有我师父为她调理身体,早就不是当年的情况,一场风寒绝对要不了母亲性命。但我追问为母亲号脉的余太医,他坚持自己没误诊,父亲也咬定母亲是死于风寒。”
“爹娘感情甚笃,多年扶持互敬互爱,是人人羡慕的鸳鸳眷侣,因此父亲的笃定解开我满腹疑问。当时我觉得奇怪,玉碧怎么会失踪?父亲却说母亲死后,家中无人主持、各院乱成一团,玉碧怎么逃跑的没人发现。”
“她的出现解开你满腹疑问?”
“对。原本我不理解,父亲的『前妻』怎会突然冒出来?父亲又怎会默许她接管中馈?他们之间真的情深意重,分离多年不曾更改?更令人怀疑的是,父亲向来宠我,他怎会放任秋婉宁霸占郑家亲事?”
“所以你让吕筝留京,试图找到玉碧,你认为她知道真相?”
“对,关茹娘接管中馈,我被禁足,身边只有奶娘伺候,在得知父亲决定后,我把身边所有的首饰金钱交给奶娘,让吕大哥到赌坊下注,赌我会嫁进镇国公府。开盘大赢、一赔六,我把赢来的银子交给奶娘,让他们留在京城,买宅子安置,并寻找玉碧下落。”
“玉碧有什么说法?”
“她目睹母亲逝世过程,因而被打杀、丢进乱葬岗,幸好善心人发现她还有一口气,将她救回。为揭发事实,她咬紧牙关活下来,伤势痊癒后凭着一手好绣技,进入红绣阁当绣娘。
“我出嫁时她还伤着,并不知道我已经离开京城,待安定后她经常乔装打扮在秋府附近徘徊,希望能够遇见我。她没遇见我,却遇到经常到秋家附近打探消息的吕大哥。”
被打杀、丢进乱葬岗,所以……“岳母的死和岳父有关?”
子璎红着眼哑声回答,“他背叛母亲。”
“把话说清楚。”
“父亲考上进士时一贫如洗,不可能在京城定居,但他野心勃勃想要留在京城钻营,不肯到外地担任小小的七品县令。可明眼人都晓得,没人脉、没背景的他,存有这种想法非常不智,即使有不少同僚劝说,他都听不进去,偏偏榜下抓婿这等好事又轮不到他头上。
“他又急又气、身心煎熬之下病了,巧遇心慈的母亲将他带回家医治,外祖只有母亲这个独生女,娶母亲等同娶回一大笔嫁妆。父亲外貌俊逸,母亲芳心暗许,父亲为得嫁妆好在京城立足,于是一边假装未婚、娶母亲进门,一边安排老家妻儿进京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