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套了拖鞋踢踢踏踏的打开卧室门出去,一脸苦相抓着白萍的手不放的莫婶子,听到动静眼睛瞬间一亮,沈辞亭当即就觉得没啥好事。
已经迈出房门的脚,不由自主后退了一小步,但已经晚了。
“白萍,我家里实在困难,你手里暂时不宽裕,辞亭有啊,你们一家人左手倒右手的,让辞亭替你先垫一下。”莫婶子也不揪着白萍不放了,完全把希望放在了沈辞亭身上。
沈辞亭谢谢她这么看得上自己,他轻描淡写道:“我大嫂没给过我一分钱,婶子您说话注意些,我们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左手倒右手的情况。”
莫婶子嗔怪道:“你这孩子,一家人说两家话。”
讲真,这是沈辞亭头回感受到莫婶子把他当自己人的和颜悦色...
白萍脸有些挂不住,抿了抿唇,但她仔细回想,确实从脑海里找不到她给沈辞亭半分钱的记忆,而家里的一些生活支出还是沈辞亭给的,这个情况让她眼神飘忽了一瞬,以至于有些迷茫。
沈老大还在的时候,每个月会给沈辞亭一点零花钱,白萍接班后,她也没有要给沈辞亭生活费的概念,沈辞亭更没有开口要,如果不是沈辞亭现在点破,白萍都不会意识到不对劲。
沈辞亭懒懒问道:“多少钱?”
莫婶子露出大大的笑容,伸出一个巴掌,“不多,五十块钱。”
沈辞亭略微惊讶,白萍挺敢借的,这差不多是一个月工资了,“婶子,看不出来你家挺富裕的啊。”成天早上理直气壮来蹭白萍的早饭时,可看不出来半点。
莫婶子被噎了一下,“都是邻里邻居的,我和白萍关系也好,这都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抠出来的,白萍一开口,我想都没想全给她了,也没给自己留个一分半毛的,连买菜钱都拿不出来,只能厚着脸皮又来找白萍,我真是没有办法,但凡手里挪得开,我怎么都不至于一大早就来要钱,我不是这样的人!”
莫婶子满脸懊恼的非常真实,她当真是一晚上没睡好,暗骂自己真是昏了头,敢借钱给白萍,而且数目还不少。白萍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嘛!今天谁困难,借个五块八块的,明天谁手里拮据,帮忙出个块儿八毛的,一个月下来,手里头能剩下钱都是见鬼了。
莫婶子想到白萍做好人好事,相当于花的是她的钱,这心里头就梗得慌。
莫婶子这一番情真意切的剖析,沈辞亭肯定是不信的,白萍显然是被感动到了,看向沈辞亭,“辞亭,你能不能...”
“不能。”沈辞亭一口拒绝。
莫婶子急道:“你们那生意谁都知道赚死了,拿出来五十块钱不是轻轻松松,你挣钱了,可不能六亲不认啊。”
沈辞亭一摊手,“真没钱,刚盘下一个店面,手里正拮据着,我还想着早上蹭一蹭婶子家您家的早饭呢。”
“盘下了店面?”莫婶子惊呼出声,“那五十块钱你都拿不出来?”卖点吃的这么挣钱?她心里的小九九在疯狂盘算,她还没灶台高就开始握锅铲,直到现在,总不至于比一群从来没正儿八经做过饭的小年轻厨艺差。
沈辞亭他们都能靠卖吃的赚到钱,她也行!
莫婶子可不会想什么体不体面,没钱寸步难行,不偷不抢就是正道。
“对。”沈辞亭光棍儿道:“所以没钱了。”
没有到五十块钱拿不出来的地步,但他凭什么帮白萍垫付呢?更何况还是这钱的去向还是花在让他背锅上,他是有多宽宏大量或者说多傻缺才会从自己口袋里往外掏这份钱?
“辞亭,大小伙子可不能没有良心。”莫婶子敲打道,白萍虽说手松了点,但只说她没有在沈老大死后,抛下两个孩子改嫁,沈家就得记她的情!年纪轻轻的就守寡,不容易。
沈辞亭不是会被道德绑架到的人,白萍作为母亲,天然就对两孩子有抚养的责任,她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不是受任何人逼迫,完全出于自愿,原主确实因为白萍留下来非常感激她,然后用生命的代价证明对有些人掏心掏肺不值得。
“哪能啊。”沈辞亭似笑非笑道,“我大嫂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回报,婶子你别上下嘴皮子一碰冤枉我。”
白萍出声制止莫婶子继续说教,恳切请求道:“婶子,我下个月工资下来立马还给你。”
莫婶子看出来没有可能从沈辞亭手里拿到钱,继续纠缠也是白搭,冷哼着丢下一句,“这人呐口袋里有了几个钱,就是不一样,白萍,你可得替自己和孩子们做好打算,遇着事儿了除了靠自己,谁都指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