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过去的事了。连山,我一直相信你的眼光,你不会让叶尔吃亏。”
“喜结良缘是好事,你不用因为觉得对不起我特意跑这一趟。”老太太嘴角微扬,“叶尔他们已经长大成人,有自己的人生,让他们这些年轻人背负我们老一辈的恩怨太不公平。”
叶连山肩膀松了松,将一封邀请函呈上桌面,语气诚恳,“叶尔的婚期定在来年春天,我们都希望您能来见证。”
老太太打开邀请函逐字逐句认真看过一遍,合上,遗憾道:“太远了,我的身体已经坐不了飞机了。抱歉。”
“……我也可能撑不到明年春天了。”
叶连山忙安慰,“您这说的什么话……有严老在,您就安心吃药好好养病,我还等着明年回来祝贺您抱上曾孙子呢。”
“四世同堂的福气,我怕是享不到了。”老太太摩挲着邀请函上的烫金字迹,不疾不徐,“舟舟还没做好准备,总不能因为我这个将死之人打乱自己的生活。”
“他们能长长久久的,我就很满足了。”
*
肆无忌惮玩了不知道多久,许从舟的领口袖口已经被融化的雪水浸得湿透,风一吹就冷得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沈苏良看到一脸狼狈的许从舟,耐着性子帮她理了理头发,催促她去楼上洗澡换衣服,“别感冒了。”
许从舟吸吸鼻涕,“没事,我早上已经洗过一次澡,换一件外套就好了。不会生病的。”
要走的时候却被沈苏良从后面勾住了帽子,“我叫人买来了新的衣服,是你的尺码,洗完澡就可以换上。”
许从舟站在原地扯回帽子,“怎么突然给我买衣服?”
沈苏良不自然错开她求知欲极强的炯炯目光,“想让你再多住一天。”
许从舟:“明天就周一了,我得回学校。”
沈苏良捏捏她冻得通红的手,“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今晚留下来。”
许从舟义正词严,“不要。你今天早上就不让我起床。”
沈苏良忍不住掐她透红的脸蛋,“早上你答应过我什么?做人不能言而无信,舟舟。”
许从舟理亏,只好答应。
等她快步跑上来洗过热水澡,沈苏良却已经坐在了床沿捏着一块便签看。
床上零零散散摆着她还没了来得及收拾的圣诞礼物,沈苏良偏偏拿了一块最不起眼的便签反复端详。
沈苏良:“这是你收到的礼物?”
“苏淮送的。”许从舟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
沈苏良放下便签,拿出电吹风,“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许从舟走到他面前坐下,“你不用下去陪他们吗?”
“他们都回家了。外婆在睡午觉。下午要来的客人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哦。”许从舟打开叶尔送的那盒巧克力,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又拿出来一颗递到沈苏良嘴边,“这个好吃,你试试。”
沈苏良认出盒子上的品牌商标,“这个太甜了,我吃不惯。”
“真的很好吃,你试试嘛。”许从舟手不停往上举,沈苏良只好咬了一口,还是太甜了,“你吃吧。”
许从舟没强求,收回那半块巧克力,放进自己嘴里。
沈苏良给她吹头发的动作一停。他没想到她会吃掉那半块巧克力。
他熟悉她身上每一寸肌肤,也曾与她唇舌交缠不知满足,多少次,他们毫无保留地交换、结合,但此时此刻,他才感觉自己真正被认同、被接纳。
而她对他的加入早已经习以为常。
沈苏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由内而外的归属感和满足感。
许从舟放好盒子里剩下的巧克力,擦擦手后要试一下围巾,但头上某一处的温度越来越高,烫得她把头一缩,“好热。”
“你怎么了?”许从舟摸摸后脑勺,在床上站起,看到沈苏良脸色不太对劲,“巧克力过敏?不舒服吗?”
“没有。”沈苏良放下电吹风去牵她的手,心中无与伦比的欣喜化为一句由衷赞美,“睡裙很好看。”
看来是被她美丽的身躯迷住了。
许从舟顺势扑过去,手脚并用挂在他身上,“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你的心情变好了。”沈苏良托住她,“是因为客人都走了吗?”
“不是。因为我刚才玩得很开心。”许从舟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每次跟叶尔在一起玩都很开心。”
叶尔总能在她情绪低落的时候及时出现,不管不顾把她从低谷里拉起来。
许从舟笑容明媚,沈苏良看得心里一动,把她放回床上,“先把头发吹干吧。”不然一会儿压着湿头发她会不舒服。
许从舟不知道沈苏良心里的算盘,乖乖盘腿坐好,拿起苏淮送的钢笔和便签,猜不出他为什么要送她文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