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说不清楚。
大概是……被吓着了?
温故觉得勒得慌,有点喘不过气,尽管如此,还是安慰道:“没事了,别怕。”
景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可不知为何听到温故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有种奇怪的情绪开始从心口蔓延,袭往全身,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连身体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清楚记得,当听到温故说那些话的时候,混迹在点滴日常中的微小抗拒,在那一刻就百倍千倍地放大开来,直接让他几乎失去思考能力。
只差一点,差点就动用了那股力量。
也差点让事情变得无法挽回。
轻轻呼出一口气,景容抬起眼睛,眼里眸光微动,说道:“温故,在大哥和我之间,你选择的人是我吗?”
奇怪的对照组又一次出现了。
温故没回话,大步走在走廊上,而景容一直在说话,一刻也没停:“你为了我打伤了大哥,大哥很坏,他以后一定会伤害你的,没关系的,温故,以后我保护你。我会像你对我一样对你好的,不,我会对你更好的,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温故:“……”
景容今天吃错药了吧?
槽多无口,都不知道要从哪里说才好。一个走都不能走又十分弱小的人,竟然说要保护他,温故甚至有几分想笑,只能礼貌又淡漠地拒绝道:“多谢好意,不用了。”
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刚才形势紧急,温故绕到景辞身后就往烛台摸去,好在景辞的注意力都在景容身上,才让他有了得手的机会。
烛台沾了血迹,在地上来回滚动,碰到景辞的手后才停下来。
没过一会,地上的人动了动,从地上艰难地站起,身体还有些晃动。
温故撞开院门想往外跑,看见外面的景象,突然脚步一顿,猛地停住,往后退了半步。
湿润泥泞的小路上,林朝生正往这边走来,他单手持剑,走起路来是一如既往的招摇过市,越走越近。
见温故出现,林朝生先是给了个熟悉的白眼,待看到温故怀里的人后,整个人突然愣住,他瞳孔微缩,惊道:“少主?”
比起景容还活着这件事,林朝生的重点反倒是:“你的新娘子竟然真的是少主?”
毕竟他们昨日才刚见过,而且连温故抱景容的姿势都没有变换半分,唯一的区别就是景容穿的不是婚服。
林朝生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们两个真的成亲了?”
温故:“……”
这个是重点吗?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温故就有点无语。
“可是少主你……”林朝生的脑子显然又一次陷入了微醺状态,“可是少主……”
说着“啊”了一声,他终于想起了自己要说什么,忙道:“主子呢?主子没留在界方镇,我怀疑他要对……”
话还没说完,一道掌风就狠狠劈在了他的后颈。
在他身后,巫苏缓缓收回手,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师兄怎么会来这里?主子不是把他支去看守禁术了吗……”
如此看来,林朝生跟景辞竟然不是一路的。
可事情也变得麻烦起来了,巫苏在前,横竖是没得跑了。温故下意识往后退,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景辞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走出来,一手按住后脑,一手用剑指着温故的方向,吼道:“杀了他!”
见景辞这般狼狈,巫苏下意识一愣,景辞急得催促了起来:“我说,杀了景容!”
巫苏这才回过神。举起剑,这一剑举得快,却一举上去就停住了,顿在空中迟迟不往下落。
巫苏在迟疑。
大好机会,却又不知道在迟疑些什么。
见巫苏是这个反应,景辞恨道:“没用的东西!”
不管巫苏在迟疑些什么,至少证明面前似乎不是死路。
温故紧绷的神经松了松,再次试着往前走,试图走出院子。但很快他就又停住了。
只见巫苏缓缓走进来,脸色冰冷异常,有了点视死如归的意味在里头。只见他握紧剑,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景容,然后将目光放在温故身上。
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
只是这一次,巫苏已经没了迟疑。
另一边的景辞扶墙往这边走来,凝起个泛着痛意的笑脸:“容儿,你逃不掉了。”
一面是巫苏,一面是景辞,温故一退再退。
眼看无路可退之际,巫苏对准他们挥剑而下。
这一剑往下挥的时候,景辞还在艰难地往这边走,见状神色一滞,下意识喝道:“住手!”
他没想到巫苏出剑这般快,更没想到巫苏会下这么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