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重点是,温故都把人拖到这份上了,这位弟子竟还不过来看看景辞,没眼力见的人多了去了,这么没眼力见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就不怕景辞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回去没法交待吗?
也是直到这时,温故才发现这名弟子眼熟得厉害,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嗯,确实眼熟。
罢了,不想了,想不起来。
“我刚才说,”温故瞥了眼景辞, “赶紧把你主子带走。”
看过去的时候,余光不经意瞥见地上的木棍,目光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在他拿起木棍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的时候,景辞就自己晕了。
这一棍没打下去,是个遗憾。
温故甚至贴心的重复道:“他是误食了毒蘑菇才晕倒的。”
不管这位弟子刚才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清,都得撇清一下跟自己的关系。
是景辞误食的,跟他可没关系。
区区野蘑菇之毒,既不是灵草,也没经禁术染指,加上吃得也不多,对景辞这种高修为的人影响不大。而且那可是景家,门下十大长老,没一个是吃素的,给景辞解毒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前提是,他们能准时赶回去。
那名弟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赶紧上前查看,在确认景辞脉息无碍之后,就扶着景辞往外走,走到院门的时候,弟子顿了顿,“你刚刚是不是说……要把景辞当肥料?”
这名弟子叫的是“景辞”。在原作的设定中,修仙界十分看重身份地位,就算是各家的长老,都不能直呼主人的姓名,遑论其他弟子。
可这名弟子却叫了。不光叫了,还在问出的那句话的时候,用着一种质问的眼光看向温故。
不过他这人没什么气势,人看着也有些呆愣,张了张口,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温故一句话就给他顶了回去:“再不走的话,家主该罚你们了。”
一听到“家主”二字,这名弟子脸色一下就变了,赶紧叫上其他人一起来扶景辞。
看来“家主”二字的威慑力比想象中还要大得多,省事了。
如果不是赶时间,这些人应该没这么好糊弄。
“主子怎么样了?”
山间,马车驶在密林之中。
“暂时无碍,赶紧回去让长老看看。”回话的正是刚才和温故说话的那名弟子,巫苏。
今夜的月光亮堂得厉害,视线出奇的好,即便驾马车的是个新来景家不久的小弟子,走起山道来也毫不费力。
绕过一处弯路,小弟子忍不住好奇,问道:“刚才那是什么人?住得这般远,为何主子还特意来瞧他?”
小弟子进门时间短,没听过景辞的事情,更不知道温故。
巫苏回头看了眼景辞,沉声道:“一个没有灵根废物罢了。”
小弟子正想多问几句,视线忽然之间暗了下来,正在疑惑之时,只听巫苏道:“又来了!”
“什么又来……”小弟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巫苏挤开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手中的马绳也被抢过,鞭马声响彻耳畔。
马车疾驰而过。
明明月亮高挂,视线却黑得诡异。若细看的话,其实是能看见一层一层的黑色雾气铺满山间的。
巫苏上次跟着师兄林朝生带着来这里的时候,也遇见了这诡异的雾。
同上次一样,在雾气碾压下来的瞬间,体内的灵力便像是在被一口一口吞食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消失起来。
灵力低微些的弟子顷刻间便晕倒了。
当马车彻底驶离后山之后,巫苏已经筋疲力竭,他深深喘着气,回头看向后山。只见月亮高悬,照得能看清后山的一草一木,全然没有黑色雾气的踪迹。
仿佛刚才是场幻觉。
他抬手擦了下脸,暗自庆幸还好跑得快。
做了个深呼吸,扬起马鞭,然后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他看到自己手臂上遍布伤痕,血流不止。
一路上只顾逃离,现在缓过劲来,才意识到劲风过耳所带来的疼痛感,原来是为雾气所伤。
待车辙声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之后,温故才出门去寻景容。
大树底下没看到景容,于是他只能掌着灯往丛林深处找,可奇怪的是,从一进入丛林开始,他就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很不舒服,还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
真是奇了怪了。
没看见景容就罢了,连崽子也不知去向。
莫不是被那只灵兽吃了?
但这应该不太可能,灵兽只是攻击性强,伤人致死的事情常发生,吃人倒是很少听说。
温故一边找,一边又忍不住回想刚才出现的那只灵兽,浑身雪白,一双眼睛漂亮得像星辰,不谈其凶残程度的话,它其实是很让人喜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