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我是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打算,可陆家的人可全都不是什么善茬,这次要是帮了,以后陆家地位更甚,谁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
这些日子以来,景陆两家的矛盾越发大了起来,温故让他帮忙炼制一枚提升修为的禁药,没想到竟是为了给陆家。
温故顿了一顿,提醒道:“你忘了这药的后果吗?”
“失去修为……”赵无期恍然了一下,好像摸到了些什么,又好像全然摸不透,疑惑间问道:“若是这样的话,倒也说得通,可是,你就不怕陆家用了这药之后,害死景容的父亲吗?”
要是真能靠一粒药就能解决一切就好了。
这粒药,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可赵无期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言下之意也很明确,如果不能说服他的话,接下来的事情会很难推进。
温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景容的父亲,以前是个资质平平的人,这一点,相信你也有所听闻。但在西山,他独自一人就能和整个陆家对抗,明明资质不怎么样,修为竟能到如此恐怖的地步,你就觉得不奇怪吗?”
赵无期一愣。
“是因为禁术,”温故闭了闭眼睛,缓慢地解释道:“那是一种能把他人的修为吸纳为己用的禁术。”
“他吸取的,是景容的修为。”
“……”
就这样,赵无期知道了,从未设想过的,景家的秘辛。
他从只言片语里知道了景容自小在景家过的究竟是怎样的日子,也知道了景家的嫡夫人是个傀儡,景家家主利用她来牵制景容、吸取景容的修为。为了不让母亲受父亲虐打,就不得不听从父亲的话。
景容从来都别无选择。
如果要把这药送到陆家手上,谁去送,怎么送,原本都需要好好计划一番,可兴许是知道了景容的经历,赵无期心里有些难安,以致于立即就揽了下来:“我去送,就以我赵家少主的名义送,之前景容救了我妹妹,后来我四处探听他的行踪,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如今我拿粒药去解陆家燃眉之急,假装急于换取景容的消息,也在情理之中。不过……”
赵无期顿了顿,“我只能保证陆家主会收下,却不能保证他会吃,毕竟这是禁药。要不,我把用药后果给隐了,不告诉他?”
可如果这样的话,以后陆家少不得要找赵家的麻烦,赵无期不是个没心眼的人,他会这样说出来,那就是已经知道了后果,温故摇了摇头,说道:“不必如此。你不用劝服他吃,也不用隐瞒用药的后果,只需要把药送给他,至于用不用、怎么用,就是他的事了。”
这话让赵无期好奇了起来,但他也没深问,笑了笑:“那就听你的。”
这一次,赵无期再离开界方镇之时,妹妹实在放心不下,就跟着他一起去了。就在赵无期走了的当晚,约莫是后半夜,在景容睡得几乎不省人事的时候,被温故一把拉起,对他做了个别说话的动作,然后将他悄无声息地带离了小院。
出了院子,在巷道一处颇为隐秘的转角,林朝生牵着辆马车在那里等着。景容不明所以地道:“赵无期刚走你就转移地方,你不相信他了吗,你不是很信任他吗?”
“不关赵无期的事,”温故扶他上了马车,说道:“我是不信巫苏。”
从昨天开始,巫苏就变得比平时更焦急的往大门外望,一开始他以为巫苏很想出去,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巫苏那样子,倒是像是在等人,盼着谁来。
可巫苏能盼谁?
还能盼谁?
什么时候传递的消息他不知道,但应该就在这两天。若是接消息的人赶得快,恐怕等他们一觉醒来,就走不掉了。
景容困得半死,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一上了马车就缩在了温故怀里,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那我们去哪啊?”
好像只要温故在他身边,不管去哪里他都可以,这种不闹腾的状态,其实反倒让温故省心不少。温故拉上车门,说道:“去一个暂时还算安全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可也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景容是不是有点太爱睡觉了,时不时都在犯困,跟从来没睡过觉似的。他不由得纳闷了起来,景容以前也这么爱睡觉的吗?
好像是从西山回来后就开始了,尤其是最近,越发的爱睡了。
甚至于到了目的地之后,他都没把景容给叫醒,最后只能把景容给抱下马车。
等景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睡了那么久,却仍旧一副蔫耷耷的样子。他随意看了眼,发现这里有点过于逼仄了,目之所及都是木板墙,整个空间只够铺下一张床,再没有多余的位置,若非侧边有个不大的布帘,他都要以为这是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