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拿手敲了敲自己脑壳。
“因为索命鸳鸯额上的刀棒是沉默的吃奶娃娃!你们又怎会明白其中的道理?!这简直要对寨中龌龊的屙屎行为产生了巨大危害!”
正当此人正义愤填膺地高谈阔论之时,那位下山打探消息的书生男子回来了。
他迷茫地瞅了瞅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然后挤过人群,来到白傲天身边,满眼复杂地盯着白玄之一行人瞧。
良久,他才幽幽吐出一句:
“打探到了,是大当家的亲大姐没错。”
其实,他打探到的何止只是白玄之的身份,他还打探到什么都城百姓夹道相送,皇城禁军义士不惜抗旨,放走百姓,自己惨死断头台。
此刻,他内心实在是五味杂陈。
白傲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打探到了就干活吧,先把此人带走。”
书生男子默默上前,直接将正说着什么“鱼肉的精髓是沤肥的关键”的男子拉起后脖领子扯走。
“好了,大伙儿都商量商量,有何不懂的,随时过来议事厅询问。”
白傲天说完这句话,便带着辛夷一行人转头进了议事厅。
厅外,寨中人纷纷交头接耳。
“你家铁球不是到了启蒙年纪了吗?要不送学堂试试?”
“你又不是不知道,俺家铁球志在打劫,念那个劳什子书有啥用?”
“这话就不对了,你看那八斤叔窝囊了一辈子,这会儿直接因着认字儿老来享福了!”
八斤叔手里此时正拿着一串儿铜钱,笑得合不拢嘴。
算命的说得果然没错,他还真是个晚年飞黄腾达的命!
他就是因着算命的这句话,地也不下,专门等着他的飞黄腾达呢!
最后,众人犹犹豫豫,最终选出了第一批尝试吃螃蟹的人。
共十个小孩,登记要去学堂。
而那见不到影儿的酒楼,大伙还是不敢尝试,所以一直拖着,没人愿意第一个报名。
议事厅里的辛夷他们也不急,商量好了第二日一块儿下山去临近的城中看铺子后,便直接各回各的住处休息了。
寨子中的人手脚麻利,给护院们修的茅草屋,一天之内已搭好了十个,想必不日就能让他们全都能睡上床铺。
辛夷仰躺在床上,思绪乱飞。
如果自己猜得没错的话,广国公此时应是已与德妃会合。
而自己在他们透露出的种种线索中得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那就是广国公要造反。
自己此时这般急切发展寨子,为的也是这件事。
景昭帝若再这般作下去,百姓造反那是迟早的事。
若局面当真控制不住了,二姐寨是他们唯一庇护所,所以必须要发展强大,有自我保护能力。
到时候,不论是旁人造反殃及自己,还是自己直接动手造反,都能有一个强大的后援团队。
辛夷咬咬唇,透着渐黑的天色看向窗外,外头已经零零散散飘起了雪花。
“不知顾倾此刻在干什么……”
她喃喃着,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个穿着黑袍的泥人。
-
老林陷阱中。
一名身着褴褛白裙的女子正与野猪搏斗。
陷阱边,还蹲着一个蒙面男子,正颇有兴致地瞧着这一幕。
女子手中的剑不知是何材质,月光打在上面,晃得男子眼睛生疼。
“啧……”男子抬头瞥了眼月亮,又默不作声地将目光收回到了剑上,“说起来,徒儿许久未曾孝敬过为师了。”
陷阱中的女子神色淡淡,仿佛耳边只有野猪的哀嚎声。
男子也不恼,兀自笑起来勾着手指,“依为师来看,这剑倒是不错。”
话音刚落,女子便猛地抬头,冷冽的目光扫在男子的身上,仿佛一把利剑。
随后,淡唇轻启,“别打它的主意。”
说起剑来,听这位自称她师父的人说,她从前还有一把剑。
那剑,是她母亲耗费许多钱财与人脉,托为先皇铸剑的铁匠之子为她打造出来的。
即便现在的她,脑中并没有这段记忆。
但听人说起来,还是莫名地心中酸涩。
“可惜啊……那把剑如今还插在国师府的墙上当挂件呢……”
当初,这自称她师父的男子如此惋惜道。
听到这话,她在心里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自喝了那瓶药,她似乎忘了些东西。
唯一记得的,就是她的家是国师府。
她的爱人,叫做辛夷,住她隔壁。
“噗嗤”一声,利剑没入野猪的颈部动脉,拔出来剑的同时,血液也一喷三尺高。
染红了女子的白裙,也让蹲在陷阱边的男子嫌弃地连连后退。
“我想去寻她。”
女子足尖点地,飞身跃出陷阱,暗红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男子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