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傲天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你若是要打,我定会陪你。但……”白玄之停顿了一下,“你可想好了?”
周遭的十二寨年头也挺久了,有的六十来岁了都还坐着大当家的位置呢,就好像那是个什么皇位一样,坐上去就死活不愿意下来。
而年头越久的寨子,杀人越货的经验就越是丰富,里头的人也便越多。
就连二姐寨,至今八十多年了。有些妇女儿童下山干活的青年,即便手上没沾过血,但那杀人越货的方法,他们能讲起来头头是道。过年宰羊都比常人要利索许多。
这就是环境的重要性。
旁的寨子虽没二姐寨占山时间久,但他们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儿,寨中不论老少,身上都是背着几条人命的。
国师府护院虽武艺高强,但也不过区区百人。
而周遭的寨子,已然发展到千人规模。
要打,还真不那么好打。
“姐,我想让你带来的这群人教导人们武艺。”
白傲天撇撇嘴,那件事她也只是想想。
所谓江湖,还是有些什么不成文的规矩的。
若是她当真带着自家大姐给的外援攻破了对方的寨门,那得被人唾弃死,怕是其余几个寨子直接一夜之间联手攻上他们二姐寨了。
几人一顿商讨,粗略地商讨出个寨人一年上课计划。
由护院们担任主教习,高松与梁鑫好偶尔过去教习些新鲜东西。
其余的——
辛夷坐在虎皮大椅上噌噌写着什么,白玄之与白傲天各站左右两边,弯着腰看。
“啪”地一声,毛笔被辛夷扔回笔架,她拿起纸张,吹了吹上头的墨迹。
“他们真的会看吗……?”
白玄之面上带着强颜欢笑之意,拿胳膊肘怼了怼白傲天,犹豫问道。
“咱也不知道啊……没事儿,我一声令下,他们不看也得看。”
作为个大当家,这般号召力还是有的。
辛夷没管二人的悄悄话,直接走到了议事厅外头,那里有个专贴告示的牌子。
将纸张贴上去,辛夷拍拍手。
在白傲天的示意下,已经有人开始在寨里奔走,叫人们过来议事厅看告示。
不一会儿,议事厅门外的人们便越聚越多,有的甚至刮腚的竹板都来不及放下,从茅厕提上裤子直接匆匆赶来了。
寨中识字的人不多,如今看着告示一脸懵。
白傲天瞧着众人,恨铁不成钢,“你们啊,唉……真是大字不识一个。”
说罢,直接点名叫一个人站了出来。
这个人名叫白八斤,人都叫他八斤叔,早年常常跑人私塾里偷课听,到最后竟也识了几个字。
但也因着这档子事儿,被人们认为脑中有疾,没人愿意将自家闺女嫁他。
到头来,如今都五十有二了,愣是孤家寡人一个,成了寨里有名的贫困破落户。
八斤叔听见大当家叫他,脸色那叫一个荣幸。
他高昂着头,走到最前面,听白傲天下的指示。
“你将告示给他们念念,念得好了,往后告示都让你念。”
“念一回一百文钱。”
八斤叔一听,巨大的惊喜犹如滔天巨浪将他的脑子吞噬地一丝不剩。
他呆立在原地,旁人怎么叫他都没反应。
一百文啊!念一回告示一百文!
顶下山干活的青年人三四日的工钱了!
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第123章 鱼肉的精髓是沤肥的关键!
八斤叔好容易缓过神来,他颤颤巍巍走到告示前,朗声读了起来:
“自今日起,所有寨民,不论男女老少,统一辰时学武。”
“寨中将办学堂,免束脩,有意者至议事厅登记。”
“神医辛四有意收徒,有意者至议事厅登记。”
“大当家即将下山开办酒楼,岗位空缺,识字者优先纳用。”
“自今日起,每逢秋收,粮食亩产最高者,赏一两银。”
“以上条例,男女不论。”
八斤叔读告示的声音或是因为紧张有些颤抖,但每个字都读得极为清楚。
话音刚落,周遭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觉得大当家又被骗了,也有人夸张地拿手指头掰着算价钱。
还有些人,因八斤叔五十来岁都能得了这种好差事,心里酸得很。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拨开人群走了出来。
他神情严肃,眉头紧锁,话语掷地有声:
“你们可知大当家与蛤蟆向来驴唇不对马嘴,却为何从不细看白面馒头与那天兵天将头发丝的爱恨情仇?!”
这人话音一落,人们议论声都停止了。
辛夷也是一脸疑惑地瞧着那一本正经的人。
白傲天拿胳膊肘怼了怼辛夷,“嘿,别怕,他这儿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