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写到后面就逐渐查无此人了(悲,十四年的感情眨眼就过去了,吴笙无情的时候真的很无情
*专栏开了if线,因为if线比较缺德,所以专开了一篇文
第57章
某一年冬天的时候吴邪被家里的长辈带到长沙去玩,他那时不过六七岁,刚上小学的年纪,和老九门那一代的孩子们凑到一起在解家的老宅里玩,他年纪是大些的,就有小豆丁围着他喊吴邪哥哥,他们一起玩耍,玩到最后觉得无聊了,小花便拉着他的手说我们去找笙笙妹妹玩。
吴邪傻傻地问他,谁是笙笙妹妹啊?
小花不说话,拉着他的手带他走过解家老宅冬日的梅花树,带他走过长沙秋日的金红枫树,带他走过杭州浓绿的夏日,最后走到春日的湖泊边上,那湖泊边上站着一个穿着裙子的小女孩,她站在画板面前,画布上是红色的大海和白色的细沙,可明明面前的湖泊绿的宛如春日西湖的颜色。
湖泊的对面站着一个年轻男人,半空中盘旋着一只海鸥,那海鸥落到小女孩面前,湖对面的男人缓缓地对其举起了猎枪。吴邪大声呼喊着吴笙,他的声音那么大,好像要将自己的喉咙喊破,他是那么害怕,心脏好像要从口中跳出来。
小女孩转过头来,子弹从猎枪口中呼啸而过,打进了小女孩的身体里,海鸥受惊,振翅一飞,红色的大海上掉落几片它的尾羽。
吴邪大喊着奔向吴笙,自己紧接着摔进无尽的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他怦然落地,他以为自己会摔个稀巴烂,但他惊觉吴笙就站在他身旁,他举着伞,杭州的雨天恼人,他腕上还挂着袋烧烤,他穿着短裤,雨水哗哗地打在地上溅在他的腿上,鞋子湿哒哒的,吴笙也是,但她很聪明,或者很懒,出来和他吃烧烤的时候似乎是算准了要下雨,脚上踩着一双人字拖,脚趾上还涂着大海一样颜色的指甲油,衬的她脚很白。烧烤的香气带着潮湿的水汽在他们之间流动。
吴笙问他现在在想什么。
他的眼泪掉下来,回答道在想我不会死了吧。
吴笙用那种哄小孩的语气说不会的,你会活着的,你一定会活着的。
吴邪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冷冰,眼神带着怨毒的恨意,几乎刺穿了他的心脏,吴邪呼吸一窒。
她冷冰冰地说因为你的命是牺牲了所有人才换来的,你怎么敢不活着。
雨大的几乎要砸穿雨伞,吴邪被雨点溅上的皮肤疼的他几乎想嘶吼,他急促地说你听我解释。
吴笙却说,我真恨你。
不!
我不要你恨我!
吴邪挣扎着从巨痛中苏醒,他的面庞湿漉漉,他看到了月下的吴笙,正在看书。
墨脱的雪夜银白,吴笙就坐在他床边合上了书,轻轻地问他:“你在哭什么呢?”
他突然想起向吴笙求婚的那天午夜,他就在她的身边这样问她。
——你在哭什么呢?
——我在为你和我的命运而哭呐。
他那时什么也不知道,如今在银白的月光边他看着吴笙想对她说——我在为你我的命运而哭。
吴笙伸出手来,用手背拭去了他眼尾的泪水,她垂眸看着他,神色温柔地轻声说道:“别哭啦。”
他直直地看着她,她温凉的双手抚上他的双眼,她说,“睡吧,我在你身边呢。”
他说不出话来,脖颈生疼,但他握着她的手,在心里轻轻说,别恨我,我太害怕这个结局了。
屋子里的藏香悠悠,他怀着不安与疼痛再次进入到梦乡之中,窗外皓月当空,吴笙借着月光注视着熟睡的吴邪,他好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这样安谧的睡眠了。
但是。
狰狞的刀痕横亘在他修长的脖颈之上,刀痕深可见骨。这让她感觉很不好,这让她想起死在舞台上的那个女孩。
该怎么办呢?
有声音告诉她,吃了他,吃掉他的血肉吧。啃咬他的心脏,吞噬他的灵魂,顺着你的食道进入到你的身体里。
是否只有这样,他才会永远的停留在你的身边?
只有这样,他才会永远的停留在你的身边。
吃掉他。吴笙,吃掉他。
在耳边的窃窃私语中她久久地注视着睡梦之中的吴邪,她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她和吴邪刚结婚,睡在新家的卧室里,他在自己身边睡着了,她捧着加缪的《鼠疫》在台灯下静静地听着吴邪的呼吸声看着。
——“因为一颗焦虑的心最大的愿望是无休无止地占有所爱之人,或者在关山阻隔时能让所爱之人进入自己无梦的睡乡,直到团聚之日在醒过来。”
月光下她的脸庞泛着水光,杀意逐渐褪去,最后的最后,她捧起与吴邪紧握着的双手,送到唇边,轻轻地亲了亲他手腕上错综复杂的狰狞的数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