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大哭大闹一场,他也想大喊大叫一番,但每次都是心中大闹一场,神情泰然处之。
不会哭不会笑,赵斯年自己也很崩溃。
“这一刻,我突然开始厌恶你的故作淡定。”李星禾将心中陡生之情,和盘托出,一字不留,说罢便甩手而去。
赵斯年下巴处钳痕明显,微微泛红,再仔细辨认,竟沾了少许血渍。方才李星禾夺剪刀时,误伤了手指,因怒气夹着伤心,两人皆没在意。
“咔嚓”又是一剪,赵斯年仿若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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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花清洛到了杜季的家中时,一众婆娘妇女们早已聚集在此搭手帮忙。
见花清洛过来,都蜂拥至花清洛跟前小声问道,“师婆可有说是怎么着?”
花清洛知晓师婆心中所挂念的是何事,既也在凤凰台答应了师婆的要求,所以回应道,“都与赵斯年讲得是一样的,无非是被“类”所害。”
“可有说怎么个解法?”一体格瘦削的妇女问道。
花清洛认得她,栖箬奶奶一侄子媳妇,往日里孝顺又热心,花清洛这才微微一笑道,“待我先去看看。”
俩妇人依旧不依不饶,紧随着花清洛。“你们也别烦着我了,都去忙自己的。有了消息我自会告知你们。”花清洛转身白了他们一眼继而又问道,“杜家婶子可在里面?”
“在呐!只是这婆娘都吓傻了,疯疯癫癫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花清洛这便去了杜季媳妇的卧房。
只瞧见那杜季的媳妇缩在床角,见人来就往墙角里缩。
讲话真就是疯疯癫癫,完全不知其所言。
“婶子,我是花清洛。”花清洛坐到床头上白一眼杜季的媳妇说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杜季的媳妇抱着头,看都不敢看花清洛一眼。不等花清洛再发话,她又嘟囔道,“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人就没了?”花清洛自然无从解释,只白一眼她又问道,“杜叔可有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杜季的媳妇念叨着,愈发往墙里钻去。
花清洛想去拉她,只右腿抬到床沿上便止住了,又问道,“这杜叔往日里,回家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有没有讲自己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没有没有,没有奇怪的东西!不曾见过,不曾见过,不曾说过!”她回答得歇斯底里,言语尖锐,全然一副崩溃的模样。
花清洛想再细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这便起身,自己去了院子里。
那栖箬的侄子媳妇也跟着出来,惋惜道,“想想就吓傻了,据说早上的时候杜季就很反常,也不曾见他家起烟火,估摸着是伴着尸体睡了一晚。想想谁能不害怕!”
花清洛白她一眼,不搭她的话茬。在院子里四下打量一番后花清洛并未发现什么端倪。又去了厨房、东西两厢房仔细瞧了,各自都是往日居家的样子,瞧不出什么异样来。
只花清洛从厨房的窗子向东望过去时,猛然看到花坛的一角仿佛有血渍,这才疾步过去。
果真在墙角发现了三两滴血,她又顺着墙角往下看,发现土是新翻动过的样子。于是去储藏室取来铁锹翻开,被好大一滩血渍吓了一跳。
花清洛不曾多想,又折回卧房内问道,“墙角的血渍是怎么回事?”
“没有血渍,没有血渍,不曾见血渍,不曾见!”花清洛白她一眼嘟囔道,“真是没用的家伙。”这便起身走了。
栖箬的侄子媳妇惋惜碎语道,“人家好心帮你,你照实了说就行!这样大罗金仙也帮不了你,这日子可还怎么过?”那杜季的媳妇并不搭理她,依旧缩在墙角,间或风言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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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禾行至月台上换鞋时,花钿正攥着荷叶发呆。
隐约觉得有人影闪过,以为是来着衣的魂灵,花钿惊得身子一颤,竟把竹蔑碰到月台下去了,荷花茶撒了一地。
“哎呀!”她惊呼一声。赶紧提着裙摆去正堂张罗,只跑了三步复又停下来,转身看着正不明所以的李星禾,道,“我可恼了,你再吓唬人。”
李星禾耸耸肩,无辜道,“讲话要凭良心,我都离你三尺远,怎么就吓唬你?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现在反倒赖在我的身上!”
花钿自知理亏,也不与他多辩。
这便又提着长裙急忙下了月台,小心地往竹篾中收拾荷花茶。
李星禾快步过去,也帮着花钿整理一番。
“这些都是要往凤凰台送的?”李星禾捧一抔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