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漫就站在他身后,三月的晚风从客厅穿堂而来,她嗅到风里夹杂着的花香,还有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
她记住了这个味道,也记住了他的话。
这一记,就是整整七年。
想到这些,心里又悲又痛。
好在,时漫清醒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时漫穿好裙子,又将风衣拢在身上,拉开房间门时,外面站着的人都已经散了。
傅斯年和时淮生各自站了一边,明明无声,两人的博弈,却从未停止过。
时漫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忽略了时淮生期许的目光,她走向了傅斯年。
在他面前站定时,傅斯年像是打了胜仗一样,眼尾轻轻冲着时淮生一挑,明晃晃的挑衅着。
时漫却挡住他的视线,同时拿出一个东西递给他:“我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强者,也知道你向来倨傲,可并不是所有人都真心敬你,我也一样,爱你,是曾经我做过最傻的事情,以后我都不会再犯傻了。”
“离婚的事情你要是不同意,我会走司法程序,我们结婚两年没有同居史,更别提共同生活了,天理昭昭,我相信总会有一个人愿意为我做主。”
话落,时漫将手中的录音笔交给了傅斯年。
不等他回答,她毫不犹豫的转身,静静的走向时淮生,淡声说:“哥哥,我们回去吧。”
时淮生垂首看着时漫身上的风衣,总觉得刺眼,他终于还是伸手:“外套脱了,穿我的。”
时漫抿唇浅笑了一下,她乖乖听话将外套脱下,时淮生将自己的衣服又脱给她。
离开时,时淮生将傅斯年的外套直接丢在地上,路过时,还刻意踩了一脚。
傅斯年倚着包厢门旁边的墙壁,他手中夹着一根香烟,吞云吐雾中,他的五官模糊在烟雾中。
想不通的事情渐渐占据了他的脑海。
以前,时漫听话的时候,他只觉得恨她,想要让她体会和余光煦一样的感受。
可现在,她叛逆了,她不听话了,她要离婚了,他就变得烦躁了不少。
尤其是在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凑得那样近的时候,他竟然莫名的有种想要动手的感觉。
……
出了缪斯会所,外面在落雨了。
才到秋天,夜里就渐渐有些凉了。
时淮生走得很快,没有一点儿要等时漫的意思。
“哥哥,你等等我…”时漫小跑着追他,可跑得再快,也始终还是追不上。
忽然,时漫惊呼一声:“哎哟。”
时淮生埋着头往前走,在听到这声痛呼后,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回头时,他看到时漫扶着路旁的树站着,心里止不住的一揪,还是缓步走向了她:“弄伤哪儿了?”
问话时,语气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丝温度,明显就是生气了。
时漫抬头看时淮生,同时抓住了他的衬衫袖子,她晃着他的手臂,语气像是撒娇:“哥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时淮生听到这话,忽然就绷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眼睛瞬间通红起来,他伸手将时漫揽进怀中:“小漫,你傻不傻?你曾经可是我们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宝贝,怎么能做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
他的语气不是责怪,是心疼,是担忧。
时漫靠在时淮生怀里,所有的委屈一下子上涌,她抑制不住,泪水簌簌的落。
“不傻,只要能赚到钱救爸爸,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她哽咽着,声音沙哑又无奈。
时淮生心疼的抚摸她的头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的时家,早就今时不同往日了,哪里还有从前的风光?
好久,时淮生推开时漫的身体,他弯腰跟她的视线齐平,伸手将她脸上的泪珠给擦拭干净,语气像是哄小孩子:“好啦,都这么大个姑娘了,还整天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时漫晃着时淮生的手问:“那你不生气了吗?”
时淮生抿唇笑了一下,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说:“不生气,但以后不许这样了。”
时漫心里很苦,可无奈又只能答应下来。
看她满心担忧的样子,时淮生伸手揪了一下她的耳朵,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小漫,家里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心了,哥哥已经做了配型,只要成功,哥哥可以卖骨髓,卖肾,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轻快的语气,说出令人痛心疾首的话。
时漫当即就抗拒:“不行,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时淮生却微笑:“一家人只要能一直在一起,没什么难关过不了的,我是家里的老大,有些事,你必须要听我的。”
第13章 他们度假,她被拒聘
九月的秋雨,落得淅淅沥沥,不大,却很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