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艾俱焚(20)

花时磕磕巴巴,胡乱蒙道:“指的是……是……读书呢,要放松,习武呢,要……要收紧、要集中精神……”

顺儿满脸惨不忍睹,狠狠闭上眼,别过头去,不忍听小公子瞎掰;花时随着兰旭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而逐渐消音。兰旭寒声道:“好,既然习武要集中精神,想来这两天,功法能有所长进。”

晏果简直要哭出来了:“爹……”

“顺儿,把公子的枪拿来。”又道,“今天,为父不拿兵器,只用单手,只要你能让我的一条腿动上一动,我便放你一个月的假,随你吃喝玩乐,如若不然,你哪里也别想去,直到背下书、练熟功法为止!”

晏果哭丧着脸,双手好不容易举起沉甸甸的长枪,使出吃奶的劲儿回想父亲教授过的一招一式,脸憋得通红,都被兰旭不费吹灰之力地化解掉。

“太慢了——不到位!力度呢?!”兰旭越来越气,随手折下脸侧的一株花枝,照着晏果的腰腹抽上去,“腰腹没有一点力道,平日里的马步都扎到狗肚子里去了!胳膊连兵器都拿不稳当,三岁的孩子都不如!”

抽到后来,已是毫不留情,晏果吃痛,哀嚎一声,枪尖斜斜刺向兰旭脖颈,兰旭微微侧腰避过,状似游刃有余,一旁的花时却突然拧紧了眉毛,在晏果又擎枪往前冲时,花时一个箭步上前卸了他的力,夺过了长枪。

晏果的枪法本就七零八落,被人一挡,立时像被泼了水的纸老虎,骨软肉塌,再也提不起力气了,跪地抱住兰旭的腿求饶道:“爹,爹,果儿错了,果儿再也不跑出去玩了,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兰旭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晏果一眼,又认定花时出手是为晏果求情,没好气地朝花时翻个白眼,说道:“看在花公子的面子上,今日就先饶过你,一周后我再来检查,若还是没半分长进,你这辈子都别想出门了!”

晏果花容失色,颓然瘫坐在地;兰旭甩袖,举步便走,他正在气头上,听到花时跟上来,脚步微顿,却没有等他,径自气冲冲地回了院子,叫喜乐给他更衣。

花时自然不给他甩脸子的机会,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拦住兰旭,问道:“你更衣要去哪儿?”

兰旭道:“礼部还有一大堆事,有的忙。”

“不许去!”

“你胡说什么呢!”

花时反客为主,强力将兰旭拽进了房间,不等兰旭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推到床上,扒下衣服。

兰旭脸色开了染坊似的,阵红阵白,这一刻梅开二度,让他又惊又怒,扯过被子挡在赤条条的身前,喝道:“你干什么!!”

这时喜乐前来敲门,兰旭怒吼道:“滚!”

喜乐二话不说,连滚带爬地跑了;这厢花时翻个白眼,从腰间拿出一瓶药油,强硬地拽下兰旭的被子,说道:“挡什么挡,又不是没看过。”

兰旭瞥了眼花时手里的药油,诧异他的心细,气焰随之偃旗息鼓,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身去趴在枕头上,闷声道:“原来你看出来了。”

兰旭扭腰躲枪时,抻到了腰间旧伤,略有滞涩,他自以为掩饰得毫无破绽,不成想没逃过花时的法眼。实则花时知道兰旭腰侧曾经扭伤过,自然是带他逃亡时落下的病根,这种小伤如果能及时得到医治,根本无伤大雅,可当时条件艰苦,拖来拖去,反而拖得严重,因此兰旭微小的不适,在花时眼中就会无限地放大。

花时将药油在掌间焐热,再慢慢在兰旭的后腰上推开,热辣的刺痛感令腰侧的肌肉紧了一紧,线条更是漂亮。

花时喉结上下一绷,目光在兰旭的后背上肆意溜达,肩胛上的伤疤像用揉碎的海棠花汁纹进身体的花绣,提醒着他,他的父亲曾经爱他超过生命。

花时开口,嗓音干涩喑哑,清了清嗓子,明知故问:“你这腰伤怎么搞的?”

兰旭恍惚,敷衍道:“旧伤了。”

花时见他不愿提,悻悻道:“真不知道你生什么气,晏果儿是公主独子,多少人的眼珠子。就算将来做个纨绔膏粱,也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就你对他红眉毛绿眼睛的,你以为他能念你的好?”

兰旭闷笑道:“奇了怪了,这话要是换了旁人说,我早就老大不乐意了,可说的人是你,我居然一点气都生不出来。”

花时道:“贵府看人下菜碟的本事,花某可是见识过了,昨儿你护着你的好儿子,差点被我的马给踏了,可公主府的下人们,全都高声叫着‘小公子’,”花时屏住气,将下人的声音学了个惟妙惟肖,“阖府只担心小公子,没一个记挂他们驸马爷的,你这驸马做到这份儿上,真是让人长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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