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容束要么独自歇息,要么去方姨娘那处,萧姨娘挖空心思好不容易才把人引来。
“表哥,你都许久不来看楚楚了。”萧姨娘去了钗环首饰,换上半旧的衣裳,看着清减许多。
她给容束斟茶,那茶叶却是陈的,容束一喝便知,皱着眉将茶杯放下。
“这是多久的茶,怎么还在喝?你如今有身子,更不能用这些才是。”
萧姨娘乘机挽住容束的胳膊,依在他的肩头,委屈道:“并非是楚楚想委屈表哥用这陈茶,实在是楚楚无用。”
继尔可怜兮兮地解释,说老夫人的命令,说自己如何挪私充公,不想让容束烦忧。
“到底是妾家底浅,不像夫人是大家嫡女,便是掏空所有,也补不上如今的花用,楚楚真是无用。”
听到这儿,容束才明白萧姨娘费尽心思将自己引过来的目的。
若不是他此前就从晚丫头那里知晓了萧姨娘管家时的种种错处,还真以为她管家不易呢。
容束不似以往,见她垂泪就立刻安抚,而是还端坐着,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萧姨娘。
那眼神直瞧得萧姨娘心慌,“表哥,你这么看着楚楚干什么......”
“晚丫头离府才几日,你便敢说,你掏空了家底补贴了家用?”容束冷笑一声。
“自从晚丫头接手以来,替你料理了多少烂摊子!我哪怕知晓你这么多年,挪用了湘娘的嫁妆,从公中偷藏了不少银钱也没开口,不就是怜惜你当初自甘为妾之苦。”
“如今你却还不知足,撺掇母亲拿回管家权。如今晚丫头收回了湘娘的嫁妆,你便开始哭穷,我这么多年挣的银子,都拿去喂了狗吗!”
一通脾气发下来,让萧姨娘变了脸色。
容晚玉接管中馈这么久,她从未受到容束的惩戒,还以为是没有查出自己挪公为私之事。
如今自己倒是主动送上门,不仅折了银钱,还亏了容束对自己的怜惜之心。
容束起身拂袖而去,“既你当不了大用,就该让出位置来,让能者任之。”
第66章 母子擂台
待容沁玉知道消息匆匆赶来时,萧姨娘跌坐在地上,已经不知哭了多久。
“母亲,地上凉,先起来吧。”容沁玉见了到底不忍心,伸手去搀扶萧姨娘。
萧姨娘像提线木偶一般被她扶了起来,苦笑几声,说出了刚刚容束大发雷霆之事。
容沁玉皱眉道:“母亲糊涂,银子是小,父亲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萧姨娘捂住脸,抽动着肩膀,“还有什么心?他不过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罢了。如今是眼巴巴等着娶新主母,眼里哪里还有我。”
容束若真续弦,便是断了萧姨娘扶正,容沁玉成为嫡女的可能。
容沁玉这些天也并非没有动作,一直在老太太面前尽孝,将老太太哄得心满意足。
她握住萧姨娘的手,笃定道:“母亲,你还记得你跟我说,祖母曾答应过你,如有可能,便会扶你为正妻吗?”
萧姨娘愣愣抬起头,先点头后又摇头,“你祖母,不过也是看人下菜碟,若真有情义,当初怎会劝我自甘为妾,让表哥娶了钟宜湘为妻。”
“钟宜湘,是当初的侯府嫡女。可如今的永宁侯府,不过是一个空架子。”容沁玉嗤笑一声,越发有信心。
“我和祖母说了不少如今京中的情形,她只要知晓侯府给容家带不来什么好处,便会更在乎自己在老家的名声,应你当年的承诺。”
容束不知萧氏母女二人的筹谋,从碧草院出来后,直接去往松鹤院。
这些天他一直没敢和母亲提及续弦一事,怕的是母亲反对,又惹出后患无穷。
可如今萧姨娘越发让他明白,府中有一位贤良的主母的重要性,加上对钟宜沛确实动心,便再也不想耽搁了。
见他来了松鹤院,祖母还十分高兴,可听了他的请求,脸一下便黑了起来。
见母亲眼神不善,容束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续弦一事,儿子已和侯府商定,婚期就在开春后三月九。既母亲如今留在京中,便帮着儿子操持迎亲之事吧。”
“荒唐!”祖母重重拍桌,指着容束唾沫横飞,“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你丢开老母定下,还用得着老娘替你操持?怕是盼着老娘早日归西,不挡着你纳新人吧!”
“母亲。”容束膝盖一软,跪在了祖母面前,“儿子痛失湘娘,如今和沛儿难得有情,还望母亲成全。”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何况,沛儿虽为庶出,却从小养在岳母名下,如今侯府只她一个女儿,更是悉心照养。我们两家再结秦晋之好,实是一桩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