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很好,他被骗的多了,媳妇熬成婆,现在终于也有人叫他骗子了。
江湛还浑身战栗着,突然察觉身后一件外套披在了他身上,是贺凯文的。
“别怕。我在。”他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江湛的眼睛湿了,视线模糊,不经意间想起来过年在影城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突然地被这个野小子从身后一把抱住。
只不过,那时候,他只是躲过了一声突然在脚边想起来的鞭炮。
“别怕,我护着你。”那时候他清冽好听的声音此时一起交叠在耳畔。
当初他嗤鼻一笑把那个野小子推开了,可是这一刻,他并不想推开他。
也许,过不了多久,贺凯文就会放手推开他,在那之前,他只想在他怀里在多待一会儿。
哪怕只有片刻,哪怕眼前都是幻觉。
江湛微微侧过头,想去看看他,是幻觉吗?
“我在。是真的,江湛。”贺凯文好像读到了他的心声,漆黑的眉眼柔和地对着他,还是跟平时一样微微笑着,温情无限。
贺凯文的双唇落在了江湛的眼睫上,他柔软的唇,轻轻拭去了江湛长睫上湿润的露珠。
“你怎么会——怎么会?!”江湛好像这时候才醒过来,他忍不住抬高了声音。
“嘘——”贺凯文撅起双唇,跟他比了个嘘声的口型。
江湛忍不住,眼睛还是湿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也许是曾经没哭过,这几天要把一辈子的眼泪哭到干涸。
贺凯文看着正蛇蝎一般狼狈却狠毒地盯着他们的傅景阳。
贺凯文抱着江湛转过身,背对着傅景阳, “我们不用他看着。”他眉眼平静,声音清冽,在江湛干裂的嘴唇上一触即分, “我们等一下回家。”
听见回家两个字,江湛整颗悬着的心化了,他还有家可回么。
可是,听见让等一下,他又会像小孩子一样咬文嚼字地追问, “还要,等一下?”
“嗯。郑警官会过来。”贺凯文从容冷静。
江湛浑身一抖,不自觉地把脸埋在了他的脖颈下面。
“没事儿。”贺凯文轻轻把人放下,蹲下身捡起来江湛褪在沙发旁边的西裤,仰着脸看着他, “把腿伸进来。”
“别它妈把我当幼儿园的。”江湛迅速自己整理好衣服。
“嗯。是哥哥。”贺凯文帮他捡起来腰带,笑着顺着他的话,一个个锁眼帮他套上。
“唔唔——”傅景阳忍着痛坐了起来, “你们俩,玩的不错啊,不用吻别一下?”
他阴冷地嘴角一撇, “景烨,这是我家,你忘了吗?”
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掷,音乐室的厚铁门从外面打开了。
同时七八个黑衣保镖规规矩矩站在门口。
“关上门,给我往死里打。”
砰砰乓乓几声拳脚较量,人多并没占优势。
“一群废物吗?”
“您说要护周全的人,我们不敢碰。”一个保镖擦了把唇角的鲜血,等着傅景阳的指示。
“啧,把他按住。”傅景阳手指着江湛。
贺凯文一个人对上四个,正无暇分身时,江湛对付普通人可以,毕竟还不足以跟这些专业打手为敌。
没几下子,江湛已经被两个人禁锢住手脚,按在墙上。
他试图挣脱,朝着右手边的保镖踹上一脚,左手边的保镖硬头皮鞋朝着他的小腿干猛一脚下去,江湛一瞬间额头冒汗,忍不住一声闷哼,硬是把下唇咬破才没再出声。
这一幕被傅景阳和贺凯文同时注意到了。
贺凯文眉宇微蹙,瞬间唇角绷直,隔空望过来的眼神中是要溢出来的心痛。
坐在地上指手画脚的傅景阳抬起手指着江湛还没来得及开口。
贺凯文一脚踹飞身边纠缠的保镖,伸手迅敏捞起来架子鼓棒,腾空一跃跳起来压住傅景阳的胳膊,直接把鼓棒立着怼在傅景阳喉结下方的脖颈上。
“呃——”傅景阳此时呼吸困难,张着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用狠厉眼神对着围过来大眼瞪小眼看着他的保镖们。
“想试试谁快吗?”贺凯文冷声呵退了企图趁机从后面袭击他的一个保镖。
“你们老板的命没了,谁给你们付钱?松开他。”贺凯文眉眼平静,声音也不大,但凛冽的气场却此时压住了屋子里所有人。
禁锢着江湛的两个人各自后退了一步,低下头,避开了跟雇主视线交替。
江湛一个箭步冲过来,先推开了贺凯文手里的鼓棒。
因为他看得清楚,贺凯文下了狠手,鼓棒先端圆滑,再用力怼下去,下一秒可就是不见血杀人了。
从进到这屋子起,江湛也一心想弄死傅景阳,然而,绝不是通过贺凯文的手。
他不能让贺凯文的手上沾上这么脏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