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在这种事上总是温柔,怕他受伤,每一步都要问疼不疼,爱惜的好像宝贝。
时柏却完全相悖,他强硬又鲁莽,只顾自己的快乐,要宋京绽配合他,他是真真切切哭出了声,还被要求不能停下。
这个男人的控制欲表现的淋漓尽致。
一切结束
天光在水平线上升起,照亮时柏锋利的鼻梁,他在白雾中吞吐,喉结滚动时有性感的线条起伏。
宋京绽咬着被角小声哭,还在痉挛。
时柏却并不管他,连吻都吝啬施舍。
在这一瞬,宋京绽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变化。
戚容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个念头一旦成立,宋京绽就再也不能用幻想来欺骗自己。
他跟着戚容的时候还没有成年,才十六岁就被抱进宅子,头两年戚容表现良好,好到宋京绽一度将他当成可以依靠的长辈。
直到他十八岁生日那天,戚容身体力行教他长成了大人。
那是宋京绽为数不多感受到伤心,但戚容却在他耳边对他说欢迎长大。
如今再来一次,宋京绽感受到的是比戚容当年付诸他身上的伤害还要惨痛几倍的教训。
没有人来哄他。
他哭的累了,于是往床里更深的藏了藏,刚要闭上眼睛,被拍了拍。
“来”。
一个冰凉的东西被扔到宋京绽身上。
——是雪茄剪。
宋京绽拖着两条腿,哆哆嗦嗦给他剪雪茄,时柏却不让他碰,反捏住雪茄剪,带着薄茧的手摩挲着宋京绽的手指关节,说出的话却令他不寒而栗:
“来,给你量量。”
宋京绽看着手指被送入雪茄剪里,扑腾着,要把手往回撤。
但时柏的力气哪里是他能对抗,手指被拉扯的咯吱作响,如果宋京绽有尾巴,大概此刻吓得毛都要炸起来。
“不,不,我不要!”他咬着嘴唇哭,很无助。
跌跌撞撞爬到时柏身上,用柔软的唇去亲他英俊冷硬的脸。
“求求你、求求你……”
“瞧瞧,跟怎么着你似的。”宋京绽能听到他很轻地笑了下。
他说:“你把我的裤子都弄脏了。”
宋京绽坐在时柏的大腿上,竟然连反驳的话都不能说出口。
他委屈地,“对不起。”
宋京绽用手背给自己抹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对——”
道歉声被抵进嘴巴里,男人叹了口气,好像沉沉的笑了下。
他说:“伸舌头。”
宋京绽这次很听话。
眼泪混合着时柏嘴巴里的烟味被宋京绽咽下,他终于明白自己已经孤立成一座小岛。
没有人会来救他。
他听话又漂亮,没有人舍得伤害他,但时柏显然是个例,甚至连基本的安抚都不给他。
宋京绽在隔天一早成功拉了肚子,白着一张脸坐上餐桌的时候,时柏已经离开香山别墅。
时柏是北方人,阿姨早晨惯做面食。
但宋京绽最不喜欢面食,戚家的阿姨会把馒头面点做成各色颜色的动物形状端上餐桌,每当这个时候,戚容就会把他搬到自己身上哄,宋京绽才会勉为其难吃两口。
但他最爱的早饭还是甜汤,他无理由无条件的热爱一切甜的东西。
阿姨严肃又规矩,做完事情就离开。
香山别墅的所有东西都跟时柏一样,精密,冷漠,一丝不苟。
但戚宅不是。
戚容会为他在规矩森严的大宅子里种花,各种各样的花,宋京绽很喜欢。
他吃过早饭之后就去窝沙发,香山的佣工给他准备的是简单干净的衬衫裤子,所有人都知道,时先生带回香山的,是一个男孩。
男孩,理应直起脊梁,堂堂正正的穿裤子,打领带。
但宋京绽不习惯。
他喜欢穿裙子。
最早是没有衣服穿,只能捡姐姐不要的裙子蔽体,后来从那个落后闭塞的小山村出来,心里的执念却已经无法抹去。
他无法正视换上男装的自己,总觉得被从女孩的魂灵里拽出来,牢牢套在紧绷的裤子里,来支撑他并不存在的脊梁。
宋京绽感到窒息。
旧日回忆如潮水扑来,宋京绽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泣的哀嚎。
他是
他是婊子生的小婊子
一辈子只配被人压在身下的贱货。
“不,我们宋珍珠才不是什么贱货,是最最漂亮的宝贝。”
戚先生用裙子做成的山把他堆满,看他的眼睛里丝毫没有鄙夷和歧视。
他牵着宋京绽的手,将他拉倒镜子前,抚摸着他青涩的脊梁和贫瘠的胸。
他的残缺和不完美都成了锦上添花的点缀,戚先生会满眼欣赏地夸他:“真漂亮。”
“我们宋珍珠,最漂亮了。”
这世界上,大概也只有戚容,会把他当做宝贝,叫他宋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