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真假参半,岑家在江城树大根深,就算这件事情的确确有其事,凭借岑家的能力也能让岑楼全身而退,用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像遗忘任何一个寻常的网上舆情一样遗忘这件事。
留置期是三个月,也就是说,只要超过三个月,即便岑楼任何事情都不交代,监察处的人也只能无奈放人。
“抱歉。”岑楼耸耸肩, “该交代的我已经交代清楚了。”他举起手中的材料,一旁的看护将其交给孙柄权, “我的综上所述就是事件的全部经过和是事实。”
“至于你说的那些,不存在我也不知道。”
“砰!”孙柄权拍案而起。
他从原地焦虑踱步,忽而走到岑楼面前,将一张照片拍在了他的桌上。
这张照片来的并不光彩,不到万不得已,孙柄权并不想将他拿出来。
“就算你什么都不交代,也改变不了你做下的恶劣事实。”孙柄权指着照片上只露出半张脸的年轻孩子,他跪在岑楼脚边,正双目含泪央求着什么。
姿态楚楚,神情怯怯。
岑楼的目光在看到这张照片的一瞬有了波动。
而这缕波动很好的被孙柄权捕捉到了。
他洋洋:“照片上的人与戚容关系匪浅吧,我猜是戚容的情人或是家人,我们只要找到这个人,就算是你什么都不交代,我们也可以做出逻辑链来指证你—— “砰!””
巨大声响振动,岑楼将桌子一脚踢翻,他手里还摩挲着那张照片。
孙柄权被吓了一跳。
身侧的两位看护反应迅速,一左一右架起岑楼,将他摁倒压制。
岑楼并没有反抗。
孙柄权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刚刚就在岑楼踢倒桌子的一瞬,看向他的眼神犹如被什么恶劣阴狠的爬行动物盯上,下一瞬就要将毒液刺入他的咽喉。
岑楼手中还紧紧攥住那张照片,一旁的看护想将其抽出来都无可奈何。
进入留置室的这些时间里,岑楼一直表现的都无比配合,这是第一次,突然暴起,看护们也被吓了一跳。
“同志,请松手。”看护发出指示。
岑楼充耳不闻。
孙柄权道:“你想销毁么?”
他自以为掌握了岑楼的软肋:“没有关系,这样的照片我还有不少。”
岑楼忽而笑了。
孙柄权不知他为何发笑,声音一顿,便听岑楼开口:“获得这样的机会,很不容易吧?”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来处理岑楼的案件。这件事背后的巨大利润不可估量,孙柄权一个刚刚毕业的新人被委派来提审岑楼,就算成绩有多优秀,也不可能轻易接手这件事。
之前的监察人对此心知肚明,自然不会如何为难苛责岑楼,但孙柄权不一样,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对得罪岑楼的下场显然不太明白。
孙柄权自命清高,岑楼开口说他的话无疑就是在指着鼻子骂他名不正言不顺。
是,他突然接到委派,对这个天降机会也是惴惴不安,但他将这一切都归于自己的多年努力和清正,岑楼这么说他,他显然不能接受。
岑楼看出他的不服。
在孙柄权来到留置室开始,更到现在他拿出这张照片,岑楼就已经明白其中的苟且内幕。
他松懈下来,坐回椅子上。
好心劝解这个年轻人:“不要去调查,更不要去打扰这张照片上的人。”
孙柄权抬眼。
岑楼的声音荡荡,显得几分轻佻, “你不会想知道原因的。”
……
“是的,我之前并没有过在游乐园工作的经验。”宋京绽的脸上弥散出几分窘迫。
对面的男人似乎看出他的紧张,倒了杯水在他面前:“那不要紧,我只是问问。”
“谢谢。”宋京绽接过水,男人示意他坐下。
在宋京绽打量起对面的胖男人时,他也在观察着宋京绽。
他不是没有见过好看的人,但是好看成这样的显然不多见,想起boss那张脸,他不敢多看,略略一顿,然后问:“你打算在这里长期干下去吗?”
宋京绽说:“是的。”
“啊,是这样,那稍后我让人带你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胖男人是时景秘书处的内勤秘书,大家都叫他张秘,珍珠港游乐园的全面建设都被委派给他。
在宋京绽来之前他就接到临时通知,充当boss。
是的。
张秘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门上的汗都要冒出来了。什么风浪没见过,充当老总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回。
时总特意交代过, “不能露馅。”
他冷漠依旧的脸上还是能看出来稍稍外露的情绪,有些挣扎,似乎…据张秘的观察,似乎还有些紧张。
“紧张”
这样的词从来不会出现在时柏的身上,张秘宁愿自己是看错了,都不敢相信万年滴水不漏的时总会有这样近乎于小心翼翼的情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