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谢仪也生病了?
暂时按耐住对俞忘越的担心, 她站在了黎清安面前,等她说完。
“小鱼?怎么了吗?”
“越越发烧了。”
“啊?”
二人对了对消息,这才知道,原来这俩一起生病了,黎清安顺着余渲指的方向看过去,唐今正摸着俞忘越的额头,看上去表情也很担忧。
不过,自己帐篷里那位比起俞忘越还要严重许多,现在已经到了说梦话的阶段了,一会儿说什么“越越你在哪里”,一会儿又“别不要我”,哭腔在哑了的嗓子里显得很闷,听上去让人心疼又无奈。
先去了自己的背包里面翻出来了退热药,余渲赶紧拿来给俞忘越喝了一颗,又用冷水打湿了纸巾敷在仍然发热的额头上降温,她看了看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人的小孩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谢谢也发烧了,现在还在帐篷里面。”
“是吗?”
想看到谢仪的是她,可是现在冷淡点头的也是她,俞忘越把额头上的湿巾按紧了一些,面上笑着,却疲惫不堪,“那你去看看谢老师吧,我这里可以的。”
找了一处坡度平缓的沙丘坐下来,甚至无力地靠了上去,她头一次如此想逃离自己喜欢的人。
毕竟,不见面就不会产生触动,也不会那么难过了。
“越越,怎么了?”
这个时候,唐今走了过来,俞忘越抬头,看到了自己最为依赖的人,她却摇了摇头,“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呢?是不是又和谢仪吵架了?”
本来就是个护犊子的性格,也知道自家小孩儿一定不会主动惹事生非,这下连“谢老师”都不想叫了,唐今坐了下来,一脸不忿,“和我就别那么逞强了,说出来会舒服很多的。”
苦笑了两声,把脑袋靠在了唐今的肩上,俞忘越忍着眼泪,故作轻松,“没什么,和谢老师无关,只是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而已,这也不能怪她。”
“你表白了?”
其实本来自己可以忍得住这些委屈与难过的,但一听到上方传来的压抑着心疼的声音,眼泪一瞬间就涌了出来,她扭过头想要遮掩滑落眼眶的液体,却被抱住了,唐今在说:“没关系的,不就是表白被拒吗?年轻人总要尝试一两次的,你打不了就多表白几个,总有成功的那个,天涯何处无芳草,干嘛一定要盯着谢仪喜欢呢?”
“我们越越这么可爱,她不喜欢是她的损失,别不开心啦。”
下意识地把脑袋埋在了唐今的颈窝,俞忘越哭得一颤一颤的,还是第一次表露出如此清晰的难过。
…………
但是,帐篷里的女子,状态也很差劲。
被梦魇抓住了所有思绪,仿佛两个世界的痛苦全然呈现在眼前,她看见了满身鲜血、却仍然冲她笑的越越,也看见了忍着眼泪、转身离开的俞忘越,谢仪攥紧了睡袋的羽绒质外皮,指尖用力到泛白,整个人如同绷紧到了极致的弯弓,再多承受一分就要断裂。
同样沾湿了纸巾放在了她的额头上,余渲却不知道该怎么给谢仪喂药,她试探性地晃了晃紧皱着眉的女子,仍然无法唤醒沉睡中的人。
这时候,身后的帘子被掀开了,光亮一时间争先恐后地涌进来,刺得本就敛紧了的眉心更为不适,余渲替她遮住了刺目的阳光,看向来人,是盛叁柒。
“谢老师还好吗?我带了随行医生过来。”
“感觉不太好,她牙关咬得好紧,根本不喝药。”
随行医生也走了进来,捏开了一个冰袋让余渲放在谢仪的额头上,随后量了量腋下的体温,已经逼近三十八度了。
“还好,没有到高烧的程度,不用吃退热药。”
“真的吗?”
有些疑惑,毕竟现在躺着的人表现出来的状况很严重,余渲追问着,“可是她看上去很痛苦。”
看了一眼似乎呢喃着什么的谢仪,随行医生一点也不矫情,平淡道:“这是做噩梦了,等一会儿让她醒了就好了。”
“好的,谢谢了。”
道谢完,余渲用湿纸巾擦拭了一下同样泛着粉红色的脖颈,又擦了擦露在外面的手臂,盛叁柒见状,也安下了心,“渲姐,你在这里照顾一下谢老师吧,我去看看越越,等会儿让她们都坐车去露营点吧。”
想到两人之间的尴尬,刚准备抬头问能不能准备两辆车,却见很是担心俞忘越的盛叁柒立马就走了,余渲无奈地摇摇头,只能安慰自己,说不定她们俩共处一室,还能解决矛盾呢。
但是,真的可以解决吗?
…………
在车上闭目养神等待出发时,俞忘越突然觉得身边的座椅一重,显然是有个人坐在了自己旁边,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她往门那里挪了挪,就差紧贴车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