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他吗？可惜他已经死了。哦，也说不定。说不定他就在这里呢，他就在这里看着你，看着你这个一脸淫荡的骚货。”
许莳原以为他可以为了钱忍受任何。可就在莫向安像个魔鬼一样在他耳边呓语完之后，许莳仿佛真的看到了他的阿衡。
他的阿衡就在旁边，一脸悲伤地注视着他。许莳企图解释，企图用眼神讨得他的原谅，可是阿衡还是默默转身就走了。
恍惚间，许莳突然觉得整个人生都变得可怖起来。若是他的阿衡就这样离开，若他的阿衡不愿再等他，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再没有意义，更没有终点……
许莳感觉浑身发冷，冷得要命。等回到红山别墅，人已经烧得迷糊起来。
莫向安将他抱起，抱起后听到许莳缩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呢喃，“求你了，别丢下我。”
第十七章 你是皓哥吗
今天公司有季末会议，非常重要，要求人人到场。李虹到了之后发现几个股东面色难看，再一瞟，才发现原来莫向安的座位空着。
李虹急忙出去给莫向安打电话，却被莫向安助理告知，已经打了不下十个电话，关机没人接。
这时候路司宇跑出来，自告奋勇要去莫向安家里找人。得到应允之后他等不及李虹叫司机，嚷嚷一声我有驾照就跑了。
莫向安有非常自律的生活习惯，每天早上六点前必起床，跑步爬山之后回来洗澡，然后用早饭。这个习惯韩琦在的时候被打破过，赶走韩琦之后，莫向安在工作之外再未有过例外。
可是今天，指针已经指向了七点。莫向安却还在自己的大床上僵硬地躺着。原因是许莳正枕着他的手臂睡觉，且还没有醒。
昨天从红石疗养院回来，许莳便开始发烧，烧得满脸通红，胡言乱语。莫向安摸着他额头很烫，但不出一点汗。便将他丢到床上，想着去找退烧贴。
可是许莳嘴里却开始喃喃阿衡两个字。阿衡，莫向安知道他说的是梁志衡。他神色冰冷地打量许莳几眼，决定冷处理，洗澡之后直接躺外面起居室闭目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许莳啜泣声将莫向安从朦胧睡意中扰醒。
他回到卧室，看到许莳正在闭着眼睛痛哭，眼泪将床单都已经打湿。
“许莳。”莫向安俯下身去，想要唤醒他。
“你别走。”茫然失措的人像是获得了一根救命稻草，忽然牢牢抓住了莫向安的手。
莫向安试着抽出，却又被急促地拉紧。这一瞬，莫向安看着那只手，忽然想到了路司皓。
——
“路哥哥，你别走。”
“我不走，我去找找有没有出口。”
“求求你了路哥哥，别丢下我一个人。”
“好，我不走，我一直陪着你。”
曾经10岁的他也紧紧拉住过路司皓的手，对方也回握住他的手，给了他在黑暗中坚持下去的勇气。
如今看着许莳握紧自己的那只手，莫向安忽然生出了一种冲动，一种想要效仿路司皓去呵护一个人的冲动。
他回握住许莳的手，又躺下去搂住他，小声安慰：“我不走，我就在这儿，我一直陪着你。”
莫向安帮许莳脱掉衣服，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他身体滚烫的温度。
仿佛瞬间有了依靠，许莳像个小孩一样自觉地往莫向安的怀里靠，将脑袋枕在他的臂膀上，满足地叹一口气，才沉沉睡去。
如果安心的感觉会传染的话，莫向安此刻确实也有了同样的感受。他抚摸着许莳柔软的头发，嗅着他的味道，又垂下头观察他的眼睛、嘴唇、睫毛，感觉既安心，又悲伤。
——路哥哥，我现在也能保护你。可惜他不是你。如果他是你，我愿意奉上我的一切。我可以永远抱着你，永远亲吻你，永远顺从于你。
莫向安用一种献祭般的姿态畅想着。
一直到清晨，莫向安都没怎么睡，许莳却躺在莫向安的手臂上睡得香甜。莫向安摸摸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此时似乎应该将他叫醒。但莫向安生出了一丝不舍。
许莳是在自己的美梦中自然醒的。他这一觉睡得很满足，因为梦到了阿衡，而阿衡也没有丢下他。他梦了很久很久，甚至梦到了和阿衡最初的相处时光。
许莳事故后其实已经并不怎么记得人，除了妈妈，阿衡就是最熟悉的人。因为从他住院开始，阿衡就每天三趟准时来看他。他好像确实长得不帅，但是笑起来很有感染力，每天都很容易开心和知足。那时候他每天守在许莳的病床旁，给他讲一天的趣事。
他说自己在许莳事故之后，也辞去了工地的工作，暂时去了游乐场卖气球。他很会给编花式气球，所以每天会带一个不同样子的气球来看许莳，同病房的小朋友每天都看得眼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