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郁气一扫而空:“我一定会成为笑到最后之人!”
皇姐是他的,这天下,也会是他的!
想起了尤听,贺止戈眉眼又阴沉了几分。
他一直没查出来,到底是谁解了皇姐身上的相思缠。
派出监视的人说,除了贺廷贺长思,并没有其他男子接近过端阳殿。
哪怕是个小太监也没有。
贺止戈犹疑地想,难道是皇姐那里找到了相思缠的解药?
可那玩意,连他自己都没有。
不过比起有旁人比他更早地得到皇姐,这个猜测更能安抚贺止戈的心。
毕竟皇姐从小,就表现得很不一样。
他想,没关系。
只要再等一等,等到皇帝殡天,那时便是他贺止戈的天下了。
“宫里还在炼制那些乱七八糟的丹药?”贺止戈问。
幕僚道:“据咱们安插在宫里的探子来报,这些时日,皇帝吃的只多不少。”
贺止戈脸上露出一丝嘲意。
宁景帝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也能算得上是个不错的皇帝。
清明了大半生,临老却要败在这子虚乌有的仙道之上。
贺止戈道:“若我为帝,第一件事,便是杀光这些只知道装神弄鬼的术士。”
幕僚看他几眼,欲言又止。
贺止戈最为人诟病的地方,就是他的杀性太重。
他觉得这样下去,可能会失了民心。
一个弄不好,也许就会成为残虐不仁的暴君。
幕僚想劝,但他知道贺止戈的脾性,最终还是将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窗外风声呜咽,黑云笼罩。
这场殿试仅仅是个开始,皇城的天,似是要变了。
第53章 前因【二更】
这一夜, 京城落下了场倾盆大雨。
雨打芭蕉,声声滴到明。
有人招兵买马,有人相拥而眠。
也有人, 看着炼丹炉里的火焰,望了整夜。
宁景帝轻咳了几声,问道:“还没好吗?”
炉边忙碌的术士连忙恭声应道:“回陛下的话,就快好了!”
没多久, 炼丹炉里青烟阵阵, 术士激动地笑道:“成了!成了!”
宁景帝的眼里也兴起了几分波澜。
内监恭敬地将炉中取出的两枚黑漆漆的丹药,双手递上给宁景帝。
宁景帝伸手接过。
丹身还带着灼烫的热度, 他却不管不顾,直接吞服进了口中。
他闭上眼, 带着满足的神色, 细细品味着。
宁景帝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众人齐声应是,纷纷离开。
寝居中只剩下了宁景帝一个人。
他背靠着坐椅,神色里带着旁人看不懂的缅怀与眷念。
丹药带来飘飘欲仙的感觉, 思绪跟着也变得飘渺。
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长河, 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他还记得,女人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伊颂。
在乌金国的话里,是月亮的意思。
见到伊颂的第一眼,宁景帝便知道,那就是自己想要的人。
不论用什么方法,他都一定要将那天上的月亮, 摘入自己的怀中。
后来,他果然将伊颂带回了宫里, 将她改名换姓,圈在了自己的身边。
宁景帝想,他这辈子都没有再那般深爱过一个人。
爱到……甚至能够容忍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属于自己。
可是为什么,伊颂永远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
他向她诉说着脉脉情意,她却只是冷眼望着他。
用生硬的语气,说:“在我们乌金国,男子只会拥有一个妻子。你说你爱我在我看来,简直恶心极了。”
宁景帝不能理解。
他爱伊颂,但他是皇帝。
自古以来,皇帝拥有三宫六院,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而且这后宫里的女人,多是为了平衡朝堂上的政权才纳了进来。
“我的一整颗心都给了你,”宁景帝皱眉,“这还不够吗?”
女人妖艳的眉眼露出嘲弄的神色,冷淡地道:“我嫌脏。”
宁景帝贵为天子,从来没有对谁这般卑躬屈膝过。
可他的忍让却换来对方的厌恶与嘲讽,那句嫌脏,狠狠刺痛了宁景帝的心。
愤怒涌上了头脑,他双目赤红着将那曾经皎洁无瑕的月亮,彻底地染脏。
那之后,无论宁景帝再如何百般讨好,伊颂再也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
唯一的一次,是关于那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
很多时候,女人留给宁景帝的,都是一道倔强而沉默的背影。
她望着北方,那是乌金国的方向。
宁景帝坐在一旁,猜测着,那时的她是在想些什么呢?
是怀念旧国的故土,还是怀念……那个亲手将她交到自己手中的丈夫?
宁景帝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