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怀里的人又动了动。
“祁宴,你不准可怜我,也不准懊恼你自己,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
“这是我和傅司郁之间的孽缘,这些事就算今天不发生,以后也会发生,但我觉得发生在今天就是最好的安排,对我,对他来说最好的结局。”
祁宴:“嗯,快睡觉。”
晚晴声音闷闷的:“那我睡了,你抱紧我。”
这下晚晴是真的睡着了,脑袋昏昏沉沉的。
丽江别苑建在了深山老林,山路不好走,车也开不进去,所有车辆都停在几公里之外的马路上,晚晴以为祁宴要一路抱着她走,结果祁宴直接给她安排上了军用直升机。
晚晴躺在机舱里,身边是给她看病的女军医。
医生对一眼不眨看着她拆布换药的祁宴有点无语,提醒道:“祁少,病人身上还有其他伤,我要给她脱衣服检查,请你回避一下?”
第120章 她是我老婆,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吗?
“她是我老婆,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吗?”
女军医叹了叹气,得,你有权你有势,你是强权铁腕你说了算,我们这些医护人员,就算给十个胆子也不敢违逆您啊。
“病人头部受过剧烈撞击,手术的伤口也感染了,现在还发起了高烧……”
……
晚晴觉得自己浑身都燃烧了起来。
二十四年来经历的一切,像是在此刻重新来了一遍。
她亲眼见爸爸被授予军爵,也亲眼见爸爸心灰意冷从楼顶一坠而下;她在破败的孤儿院认识了一个叫许砚的哥哥,她很喜欢他。
她牵着傅叔叔的手来到傅家,见到一个叫傅司郁的大男孩,他在外人面前对她呵护至极,可门一关,他反手就给她一巴掌……
她额头疼,后脑疼,背疼,四肢百骸都在疼,疼得她无法思考。
眼前是一片火光漫天的巨型火炉,她躺在烧的滚烫的火炉上面,任熊熊烈火灼烧自己的躯体。
她想说话,张口却发现喉咙也被火灼烧得说不出一个字,她想抬起自己的手,却在抬到一半的时候被燥烈的火舌打落下去。
好烫,好烫,她究竟在哪里?
为什么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对,和被傅司郁打断腿那次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就是濒临死亡的感觉吧。
她要死了吗?
为什么死了还能呼吸?
巨大的恐惧如岩浆石流席卷而来,如同地狱里不断翻滚的油锅,她拼命挣扎疯狂吸气,就在她被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恐惧深深纠缠时,她听到有人在嘶哑着唤她——
“晚晚……”
“晚晚,晚晚。”
一声又一声。
谁?谁在呼唤她。
那人不停唤她,缠裹在她全身的火焰就不停被浇灭。
她欣喜若狂,这个声音,带她走出了地狱岩熔。
她开始在幽沉如黑洞般的未知空间里寻找那个声音,在没有尽头的路上走了很久很久,终于看到那个人的背影……
那是茫茫宇宙里唯一的光亮。
她朝他走去,循着那道光,又走了很久很久。
她终于走到他身后,她在黑暗里竭力伸出手,一寸寸接近她的光。
终于,他回头了,她看清了他的面容……
_
夜晚。
私家医院,病房。
祁宴看着脸色灰败,双目紧闭躺在病床上,不停被梦魇反复折磨的晚晴,心脏疼得快要爆裂开来。
晚晚发烧昏迷了两天,他这两天里也焦躁得如同一只困兽。
仪器的滴滴声让他听着更加发慌,他看向窗外的夜色,后悔的情绪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给掀翻。
他早就该把傅司郁送进监狱的,一想到晚晚在暴雨中一个人开车冲过红绿灯,一想到在那短短几小时里她遭受那种变态的折磨,他就心疼得不行。
晚晚当时肯定害怕极了吧。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沙哑着声音不停呼唤她,“晚晚……”
医生过来探了探她额头,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看望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的男人。
“烧已经退了,生命体征也趋于平稳,总算是熬过了这一劫,你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去休息吧。”
祁宴摇头,“我想让她一睁开眼睛就见到我。”
没错。
晚晴的确是一睁开眼睛就见到他的。
清醒后,她第一反应就是,好饿。
然后,睁开眼睛,猛地被吓了一大跳!
差点再次晕了回去。
祁宴那张帅得过分的脸,在她面前放得极大。
他的视线死死盯在她身上,片刻都没有收过回去。
晚晴伸手推了他胸口一把,“你凑那么近干嘛?”
但她推的这力道简直就是挠痒痒,在祁宴看来就像在故意和他撒娇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