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抱紧了她,“晚晚,我要疯掉了。”
晚晴全身软绵绵,只有泪腺最发达,看到祁宴眼尾发红的样子,她又控制不住啪啪掉眼泪。
她又哭又笑,想抬起手摸摸他,根本抬不起来,“祁宴,你终于来了。”
好丑。
脸在笑,肌肉无法提起来。
这绝对是她这辈子笑得最丑的一次。
祁宴这才发觉她全身软塌塌的,像被人抽了骨头似的,他慌忙抓住她的手放在他脸上。
“晚晚,他给你注射了什么?”
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让她找回了一点真实感,她安慰他:“放心,只是肌肉松弛剂。”
说完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你怎么能那么快找这里?”
以祁宴的身份背景,调动警队确实轻而易举,但丽江别苑的位置很隐秘,她在傅司郁身边十年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而且据她观察这里每个房间都装了消音联络装置,只有极少数手下知道哪里有信号漏洞,他到底是怎么准确找到这里的?
祁宴拨开她额头上的头发丝,白色的绷带渗满了血,肿起来的脸颊以及鲜红的巴掌印,无不在诉说她在这几个小时里遭受过的摧残。
他越看心越冷,森冷的寒意一点一滴地将他血淋淋的心脏紧紧裹挟,连同握着枪杆的手都不由地颤抖。
“你告诉我的。”他抱起她轻放到那张沙发椅上,把自己身上的防弹衣脱下来穿在她身上,“晚晚,是你给我拨的电话。”
尽管那通电话只响了一秒钟,也足够技术部去定位信号的位置了。
思及缘由,晚晴激动地说道:“一定是苏芜……”
话没说完,就见祁宴转过身,背对着她连续装了好几颗子弹。
“祁宴,你要做什么?”她的神色惊恐起来。
祁宴冰沉冷怒又带着点轻笑的声音传进她耳朵,“杀了他。”
“不要!”
来不及阻止,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子弹再一次准确命中傅司郁的膝盖。
晚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祁宴的背影,再缓缓望向躺在地上的傅司郁。
滚烫的鲜血如血注般喷涌出来,傅司郁手搭在自己两条腿上,剧痛让他话都说不出了。
傅司郁早已没力拿枪反击,祁宴居高临下看着他,把冰冷的枪口直直抵上他的太阳穴。
扣动枪扳手那一刻,晚晴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来制止他,“祁宴,别冲动,你先听我说!”
“相信你也看到这几间密室了吧?这是他的军火库,他两条腿已经废了,逃不掉的,接下来就让法律来惩处他好吗?”
“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我们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做,不要因为这种人而背上人命官司好吗?不值得。”
祁宴看了眼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傅司郁,吹了吹还冒着硝烟的枪管,朝她笑了笑。
“好的,晚晚。”
带着武力强悍的特警部队的组长抵达门口,看清密室里面的情形,心情实在难以形容。
祁宴抱起晚晴往外面走,毫无歉意地说:“抱歉,枪走火了。”
说完这话就把枪丢回给组长,并拍了拍旁边不停在擦汗的局长的肩膀。
“恭喜陈局,一上任就捣毁国内最大的军火走私窝点,前途无量。”
局长忙道:“哪里哪里,还是祁少料事如神。”
见到祁司令的孙媳妇没事,陈局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也没想到祁少随口找的一个借口居然是真的,刚上任就来这么一桩大案,他都做好被贬职的打算了,真没想到救人的同时还真的顺带把京城最大的的黑势力安心社团给一锅端了,没人比他更幸运了。
这叫什么?这叫躺着也能飞升!!
祁宴抱着晚晴在警队的掩护下走出地下室。
她躺在祁宴的怀里,安静地看着外头一排排真枪实弹的警察部队,那站姿和气势,一看就是军队里选拔出来的特种兵。
再看看那些垂着头跪在地上,被警方用枪指着的安心社团成员,瞬间又有种落泪的冲动。
世事无常。
这些人之中,有不少她熟悉的面孔,他们本该有更安稳的人生,却因为傅司郁一念之差,下辈子只能在监狱中度过余生。
她不忍回头去看傅司郁,挨了两枪,虽然死不了,但下辈子也休想再站起来。
祁宴知道她很难受,把她抱得更紧了些,低头吻吻她的脸颊:“晚晚,别看了,睡一会好不好?”
“这么脏你还亲。”
“不脏。”
晚晴闭着眼睛,在他胸口埋了很久,才嗯一声:“祁宴,我好累,我要睡了。”
祁宴拍拍她的背:“晚晚,快睡。”
晚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