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央微微恢复几分清醒,并未躲避耳垂泛凉的手,慢半拍的想起这会不是午睡时辰,自己正在听老太傅讲课来着呢。
于是菖央眼眸转动寻找老太傅的身影,满是困惑的出声:“哎,老太傅不、不见了?”
施晚昭挑眉看向傻的迷糊某人,无奈的松开手道:“方才老太傅走了。”
任凭是谁,恐怕都不能对一个只会呼呼大睡的呆瓜念经。
菖央抬手撑起下颌,显露几分松懈庆幸的说:“那能回床上睡了么?”
“不可以。”施晚昭见她一幅犯懒模样,只得正声道,“殿下,知道为什么近日要听老太傅讲课吗?”
“不知道。”菖央摇头应些。
施晚昭翻开她面前的书卷出声:“那是因为殿下现在学习的是治国之道,待年后就要入朝理事,这些东西必须要会,否则很多人会找殿下麻烦的。”
女皇明知菖央痴傻,却还要下令命她明年入朝,想来就是打算让她出错,才能再次名正言顺的废了她。
菖央一听,有些好奇问:“什么麻烦?”
“比如污蔑造谣,又或者是借刀杀人。”施晚昭可没忘记当初赵家借赵琬之死颠倒黑白害的菖央被废,其中参与调查的宋相,恐怕也一直暗地里针对着菖央。
朝堂之上明争暗斗更是危险,每一个人的眼睛都会死死的盯着菖央,而以菖央的心性想不出乱子都难。
“杀、杀人!”菖央一听,顿时就有些慌乱,心想做皇太女这么危险的嘛!
施晚昭回神见她一幅胆小模样,眼眸细细打量道:“殿下,现在知道害怕了?”
菖央深深的点头磕磕巴巴的应:“嗯、不当皇太女了。”
“傻话,现在恐怕由不得殿下做主了。”施晚昭知晓她越是紧张说话越是口齿不清,这般模样若是被外人瞧见定然容易落人笑柄。
短短数日想将她教成才思敏捷的可造之材,恐怕难于登天,还不如让她扮个正常人来的容易。
“那怎么……办?”菖央见施姐姐面色严肃模样,心里跟着越发紧张起来。
施晚昭抬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出声:“殿下若是害怕紧张的话,以后就少说话,或者尽量写字。”
这样施晚昭就能替她暗自应对那些繁杂琐事。
说罢,施晚昭从发间取出一根发丝,一端缠绕在菖央手腕,另一端系在自己腕间,而后发丝便消失不见。
待轻轻带动菖央的手动作提笔沾墨,动作一气呵成犹如行云流水。
满心惊讶的菖央呆愣的看着自己手居然不听使唤拿笔写字,一时惊的哑然失声,只得连声叹:“哇!”
菖央本来会写的字并不多,而且字迹都歪歪扭扭不成模样,一看就像孩童写的字。
可眼下宣纸上的字迹清秀工整,一看就与往日里天差地别。
施晚昭顿笔时,将笔放回原处,目光看着菖央正稀奇张望掌心,出声:“殿下以后对旁人要少说话多写字,这样就不会落人口实。”
菖央舒展自己的手,而后摸了摸腕间,并未找到发丝,眼眸满是好奇的看了过去问:“是戏法么?”
上回小玄鸟的戏法,菖央还记忆犹新,心里更是对施姐姐无比崇仰,明亮闪烁的杏眼里满是璀璨光亮。
她这般痴迷目光看的施晚昭有些不太适应,稍稍移开目光应:“姑且,算是吧。”
不得不庆幸菖央的痴傻,否则许多事还真不好糊弄她。
没想菖央却心血来潮的伸展手过来念叨:“再来、一次~”
施晚昭抿唇见她起了贪玩心思,抬手轻拍了下她的掌心嗔怪出声:“讨打,这种戏法可不是用来玩,殿下从今日起必须学会严肃,否则又该让人偷偷笑话了。”
堂堂一个皇太女,整日里一事无成,还只想着贪玩,若是碰到别有用心的人故意设计闹出什么事。
到时宋相一党群臣的折子都该堆满女皇的案桌。
“什么是严肃?”菖央无辜的摸了摸自己被拍的手背询问。
这一问施晚昭有些无言以对,心想如果可以的话,还是给她重新换个脑子比较合适。
否则她整日里问出些傻乎乎的问题,真是让人无法应答。
正当气氛有些“危险”时,菖央怯怯的迎上沉闷不语的施姐姐眼眸,忽然有些明白什么是严肃。
于是菖央学着绷紧脸蛋,月牙弯弯的眼眉故作老沉的拧巴一处,凑近过来弱弱地询问:“这样么?”
施晚昭却被她这般反差模样弄的有些忍俊不禁,只得抿紧唇,指腹轻点了下她的鼻头道:“这般,勉强算可以吧。”
可这话一出,菖央一下就打回原形,咧嘴一笑露出整齐贝齿,一幅憨态可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