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荟入座原处应:“陛下病的不轻,臣妾不敢叨扰,劳烦皇后娘娘费心照料了。”
施晚昭目光看向不卑不亢的辛荟说:“辛妃放心,本宫自会尽心照顾陛下。”
两人话语不多,分外冷清,狐妖更是安静的很。
不多时,辛荟同赵妃起身告退,两人一道离殿。
宫殿外狐妖挑拨离间出声:“姐姐,施皇后把陛下看的太紧了,刚才真是替姐姐捏了一把冷汗。”
辛荟步履轻缓的应:“那是因为施皇后对陛下很在意,自然是容不得旁人亲近陛下。”
只不过西梁女皇注定不会独属于任何一个人,其中包括施皇后。
“可姐姐出自辛太后母家,论身份,施皇后还要略逊一筹,华容殿的主人将来易主也说不准。”
“妹妹,这话可不要乱说。”
辛荟有些意外赵妃的态度,心想宫廷之中祸从口出的事从来都不少。
狐妖见辛妃很是避讳,只得停了话,转而询问:“姐姐,难道就不想当西梁皇后?”
“我觉得做西梁皇后未尝是好事,反而比不得做妃嫔轻松自在。”
这话一出,狐妖心想这个辛妃,怎么比尼姑庵里的尼姑还要清心寡欲!
辛荟自顾自说着,眉眼陷入飘渺哀愁,视线眺望着看不见尽头的宫道宫楼,心想宋妃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狐妖之说,辛荟是半信半疑的。
不过宋俪的性子在都城出了名的娇纵,辛荟同为世家贵女,总归是自小就有所耳闻,假若传出宋俪打骂杀害宫人,倒是会相信。
可若说宋俪是狐妖,辛荟很难不怀疑是她平日里得罪太多的人,所以招惹到报复。
现下宋俪被关在内司府,辛荟按理可以去探望查询,不过宫内传言太多,实在没有必要去招惹麻烦。
两人说到底,并没有什么交情,而且宋俪为人品性确实不善,听闻她身旁的宫人侍女总是死伤最多。
深宫之中主持大局的只能是西梁皇后,寻常妃嫔是万万都不能贸然涉权干扰,明哲保身就是辛荟的生存之道。
宫道内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很快就各自分道回宫院。
另一方华容内殿,施晚昭坐在榻旁看向榻上病怏怏的人,手里端着盛放山药羹的白玉瓷碗,平淡地问:“陛下,先前跟辛妃都聊些什么?”
“辛妃,给换帕巾擦汗,人很好的。”菖央天真的如实说着
话语间,施晚昭握着瓷勺将温热的山药羹递到她嘴旁投喂,墨眸里浸染些许冷冽出声:“陛下,喜欢吃吗?”
对于菖央对辛荟的夸赞,施晚昭没来由的刺耳。
她这性子,只要旁人稍微给些甜头,就能被勾走了。
上一回御花园被宋俪拐骗是如此,这一回被辛荟三言两语哄的满足也是如此。
如此心性,恐怕若不是自己看的紧,大抵嘴甜的她还不知要认几个姐姐。
菖央冷不防被堵住了嘴,只能无声的吞咽下绵密润滑口感的山药羹,含糊不清的应:“唔、喜欢~”
施晚昭见菖央一幅乐在其中的模样,心间更是阴沉。
她的心魂不全,导致她心性不定,根本无法被长久的控制,反而极其容易被旁人所利用蛊惑,这反而是个麻烦。
看来必须给她补全心魂,哪怕是索取旁人的一缕心魂亦在所不惜。
“陛下还记得昨夜发生什么事吗?”心思婉转的施晚昭回神询问要事。
“记得,宋俪头、拿刀子追菖央,好可怕……”菖央心有余悸的说着。
施晚昭皱眉道:“宋俪昨夜来过华容殿?”
为什么没有宫人汇报?
菖央眼眸轻眨颇为激动的说:“嗯,她、她只有脑袋!”
那场景菖央做噩梦都梦不到这么可怕的画面。
“只有脑袋?”施晚昭不免有些怀疑菖央是不是发热的太厉害,把本就不聪慧的脑袋给烧坏了,抬手轻搭在她额前试温。
不过似乎也没有很烫啊。
菖央茫然的感受施姐姐温凉的掌心,正好缓解些许热,颇为顺从。
待施晚昭收回手,视线落在她乖巧模样,半信半疑的出声:“昨夜宋俪为什么要伤陛下?”
“不知道,她还说要杀施姐姐。”
“杀我?”
这话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宋俪会来华容殿了。
兴许昨夜宋俪是用什么法子逃出南巷进入华容殿试图报复自己。
可自己因大火而离开华容殿,或许宋俪气而不过才转而伤害菖央。
真是该死!
正当施晚昭思量宋俪究竟是用什么法子蒙混过关时,衣袖被轻扯住,响起菖央弱弱的声音:“饿、想吃~”
眼见菖央满是贪吃模样,施晚昭回神握着瓷勺继续给她喂了些道:“那陛下是怎么逃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