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辛荟见施皇后如此冷淡反应,隐隐察觉她似乎不愿让人面见陛下的心思。
可碍于母家的催促,辛荟只得再次冒犯的出声:“既然陛下不便露面,皇后娘娘能否让妹妹二人入内探望?”
话已说的如此直白,施皇后再不答允,很难不让人怀疑施皇后擅权专横。
就连狐妖都明显感觉到施皇后周身的阴霾,禁不住抖了抖隐去的尾巴,暗想这个辛妃真是不知危险啊。
以施皇后的妖术,恐怕只要动下手指头就能让她人头落地。
“咳咳、臣妾近来身子不适,怕传染热病,还是不入殿内面圣为好。”狐妖认怂的出声。
而一旁深谙宫廷争斗的女官更是觉得此地不易久留。
正当殿内一片死寂时,施晚昭拇指摩suo食指,眉眼轻转道:“好,那就让尹管事领辛妃入内探望陛下。”
“是。”尹管事应声,暗想刚才真是连大声呼吸都不敢呐。
“谢皇后娘娘。”辛荟起身入内殿,掌心亦有些渗出细汗。
这个施皇后,对女皇陛下比想象中还要在意。
自己只是应尽后宫妃嫔责任想要探望陛下,可性情冷淡的施皇后却明显露出不悦。
莫非是嫉妒么?
宫廷之内人人都称赞贤良淑德的施皇后,嫉妒心性究竟会如此之强,真是不可思议。
待两人身影被帘布遮掩,渐入内殿,外殿施晚昭顾自的端起茶盏,却并未饮用,只是一手握着茶盖不停的瞥去茶叶,动作看似不紧不慢。
可是周身却满是不可靠近的凌然肃杀之气。
女官犹豫的出声:“皇后娘娘,下官同护国道师先行告退了。”
“嗯。”施晚昭眉眼不曾变化的应,明显是有些心不在焉。
至于心虚的狐妖这会更不敢单独跟施皇后相处,便跟着出声:“那臣妾亦告退了。”
施晚昭抬眸看向赵斐,不容置疑的出声:“赵妃与辛妃结伴而来,那就等着一道离去吧。”
“是。”狐妖一听,如芒刺在背,还以为自己哪里露出马脚,只得讪笑的落座。
此时外殿犹如寒冬腊月冷霜冻人,内殿里反倒显得分外温暖。
榻上昏沉沉的菖央听见脚步声时,还以为施姐姐回来了。
谁想睁开眼看见的却是有段时日没见的辛妃,有些意外。
“臣妾惊扰陛下了。”辛荟行礼侧身落座,视线看着面色苍白的女皇,心想似乎伤的不轻啊。
菖央昨夜遇刺受伤,又加上受惊淋雨,这会本就不聪慧的脑袋更是不甚灵光,迟缓的开口唤:“你、怎么来了?”
辛荟听着女皇嗓音有些嘶哑,猜测她多半是发热未愈应:“听闻昨夜陛下遇刺受伤,所以今早特来看望陛下,陛下伤口疼吗?”
关于昨夜的混乱,辛荟并不知具体详情,只是觉得女皇遇刺和大火来的太巧了。
很难不让人怀疑,有人故意放火转移注意,从而达到行刺女皇陛下的险恶计划。
对于这位心性痴傻的女皇,辛荟并不讨厌,而且两人还是沾亲带故的关系,自然是带着几分关切的。
菖央呼吸轻弱,颇为缓慢的应:“疼、的。”
尤其是肩旁处的伤,现下还隐隐作痛,让菖央都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就牵扯到伤口。
辛荟抬手取下女皇额前帕巾,发觉有些烫的厉害,将其放入水盆拧净,给她擦拭虚汗,而后重新搭在额前问:“那陛下吃过药吗?”
“嗯,吃了。”菖央觉得辛妃轻声轻气的说话就像暖风一样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跟施姐姐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呢。
“那就好,陛下慢慢养病,总归是能好起来的。”辛荟从心里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人,只是自己如今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实在是爱莫能助。
“嗯。”菖央说话有气无力的应着,眼眸时不时看向外面,想不明白施姐姐怎么还不回来。
辛荟见女皇频频向外张望困惑道:“陛下,看什么?”
“咳咳……”菖央嗓子有些干痒的难受,禁不住咳嗽几声,难掩委屈的出声,“施姐姐,不回来?”
“陛下不必担心,施皇后在外殿处理事务,很快就会回来。”辛荟见女皇如此依赖施皇后,心间感想繁杂。
又见女皇实在病的厉害,辛荟自然也不敢多耽搁,只得叮嘱几句:“陛下安心养病,臣妾就不打扰了。”
不多时,辛荟便从密不透风的内殿里出来。
那护国道师和女官已经离殿,不知去向。
只见施皇后端坐姿态,神态自若,全然不见先前的低郁阴沉。
这样的变幻莫测不可琢磨,险些让辛荟都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辛妃与陛下聊的如何?”施晚昭故作随意的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