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就把活撂这里了!”——耳光声、沉闷的、撞击声、挨打的呻吟声,“我能怀胎十月生下你来,我就能十天都不用就搞死你!你不听我话,我就搞死你!”
李因气得发抖的手在烟灰缸上用力地把烟头捻灭,随后向门外走去,抬起脚使出全身的劲拼命踹,像头暴走的猛兽即将冲破牢笼——老旧的铁门没几下就凹进脸盆大小,门锁和门缝已经开了一指大小,屋里是女人受到惊吓的尖叫声。
他往后退了两步,侧身用肩膀用力将门撞开——不堪负重的铁门重重砸在墙壁上,千疮百孔的门锁零件飞溅出去。
屋里一团遭——所有油画被割烂撕烂,凌乱一地。桌椅倾倒在地上,黛安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脸上各处是淤青和红肿,身上的裙子被撕烂。
“你想干嘛!?”她母亲像个毒妇般站在她旁边,满脸惊恐地望着他。
“离她远一点…”李因攥紧青筋暴凸的拳头走过去,眼神淡漠地注视着她,“如果你不想变得像这个门那样的话。”
“你还能打我不成!”她不甘示弱地昂首挺胸起来,“我打我女儿关你什么事?啊?”
怒火像烈焰般顷刻间将他吞噬——他抬起比她身体还大桌子,像扔泡沫般砸到三米开外的门边,转过身来逼近她,“那你就再动她试一下,我从来不对女人动手,不代表不能破例…”
“好了…”黛安从地上起来,扶着他像炮管般粗壮发烫的手臂,费劲地往后推着他。
毒妇被吓得缩起肩膀来绕开他们向门口走去,整个过程仍然像个心狠毒辣的老妇人那样恶狠狠盯着他。
第18章 .
“对不起…”他张开手搂住她,无奈地环顾一片狼藉的四周,对自己刚才狂暴的行为感到愧疚,“没有吓到你吧?”
“吓到了,”黛安踏实地把脸埋在他胸口,环抱住他健硕的腰背,“你不能一出现冲突就用武力解决知道吗?有时候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明白…”他低头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清新的木林香水味将他包裹着——渐渐将那怒火熄灭。
“那现在怎么办?”她视线越过她臂膀看向他身后的铁门。
“一会就会有人来修门,”他摸了摸她脑袋安慰道,“不用担心,不如我拿一些冰块给你敷一下脸,你坐着休息一会,我来收拾这里。”
“好…”
他把座椅立起来,让黛安坐着等他,他拿塑料袋在冰箱里装了一些冰块,打个结让她拿着敷在红肿的脸颊上。
随后他将散落各处被撕烂的画,全部收起来叠在一块放在角落。
“我弟最近出了车祸进了医院…”黛安扶着放在脸上的冰袋,手里夹着烟缓缓吸了一口,“另外一个弟弟是痴呆,我爸是半残疾人。工厂还有有上百号人要养,因此她压力很大。”
李因默默地用扫把扫着地上的纸屑。
“自从他和我妹分开之后,”她继续说道,“就不再从我妈开的食品加工厂进货,虽然那个厂当初是他出钱给开的。”
“这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吗?”他把垃圾场里的纸屑倒进垃圾桶里,“如果是的话,她们要多少我能给她们。”
“是人的问题,”她站起身来,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她从一开始就依附在那个人身上,期间也安于现状,没有做长远的规划,就算给她再多钱都是一样。”
“那现在给她一笔钱,对她应该有帮助吧?”他走到她跟前,坐在桌沿边,“我只是希望她不要再来烦你。”
“我已经把离婚的时候分的财产都给她了,一分我都没有动。”
“好,钱不够的话,要跟我说。”
“崽种!”门外楼梯间里传来阿福愤愤不平地叫骂声,“我今天跟你没完,打我一顿就算了,还让老子走十多公里的路!天都他妈黑了!”
“嗯?”黛安困惑地望向李因。
“他…他不学好做违纪犯法的事情,所以我揍他,”他挤出尴尬地笑容,“我就说会有人来修门吧,没想到这么快。要不你先去换个衣服?”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她起身用额头抵在他额头,温柔地笑着质问道。
“不能一出现冲突就用武力解决。”他亲了一口她松软湿润的嘴唇。
“那我先去洗个澡吧。”
“好。”
看着黛安走进浴室后,他拿起她的烟点了一根,来到门前;刚好看到阿福喘着粗气爬上来,“我不服,再干一架!”
“你先叫人把门和锁头修好,”他向阿福展示自己留下的手尾,“之后,我可以跟你打一整天。”
“什么情况?”他看着惨不忍睹的铁门和李因手里的锁头,“这门被野猪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