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妃顿时皱了一皱眉。
这怎么回事?皇上一向说这位皇姐对他颐指气使没个好脸色,看这情况不是挺好的?
澹台璟涛不明就里,不知道皇姐这是怎么回事,但他心里隐隐升起点期盼——难道是因为枢节的事情,皇姐怕自己被送回南楚,所以来对他示好了?
不管如何,只要皇姐能笑脸相待,他就感到欣喜。
当下也柔柔地看着她,说道:“关心皇姐,这都是应该的,皇姐有什么不满意的只管说。”
嘉恪长公主不客气地就说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某天晚上在宫中闲逛时,忽然有个小太监窜出来跟孤说‘若不主动回南楚,必会死于宫中’!真真吓死孤了。”她拍抚着心口,一副西子捧心的娇弱可怜。
澹台璟涛的眼神阴兀下去,一旁的景妃看着一阵心惊。也是奇了,刚才她与皇帝才谈及是否送嘉恪回南楚之事,这嘉恪这么恰好就说起了此事,岂不是令人怀疑这宫里不仅有南楚的细作,还有很多人愿意给嘉恪通风报信?
处处漏风的宫禁,还能令皇帝安枕无忧吗?
而且,力主送嘉恪回南楚的三位大臣之中,就有景妃的父亲。而这宫禁内的侍卫总领,是景妃的堂兄。
景妃不得不怀疑,嘉恪长公主是在针对自己。
但嘉恪长公主又说道:“皇上不必为难,若是将孤送还南楚才能平息两国纷争,那皇上就答应好了。不过在此之前,孤想招个驸马。”
澹台璟涛与景妃俱是一惊。
“你说什么?!”澹台璟涛惊完之后就是怒意勃发,“你要招驸马?”
嘉恪长公主理所当然地说道:“孤这辈子没招过驸马就死了,多冤啊?”
澹台璟涛怒得已经压不住,景妃一把抱住他已经扬起的手,对嘉恪长公主急切地说道:“殿下这说的是什么话?且不说皇上还没决定是不是把你送还南楚,就算确实是要回南楚了,你已是南楚二皇子侧妃,岂能在大烨招揽驸马?这不是惹天下人耻笑吗?”
“惹天下人耻笑?”嘉恪长公主像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情,笑得前仰后合,“孤早都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了,还在乎多这一件吗?”
“再说了,回南楚就是个死,孤还不能临死前找个自己愿意嫁的夫君吗?”嘉恪长公主一派不在意的风流,却莫名令人觉得沾染了些许凄楚。
澹台璟涛被这番话激恼,方才的惊怒尽数化为汩汩恨意。
他仿佛要剜下嘉恪长公主的眼睛那般盯着她:“你宁可招揽驸马,都不愿意与朕——”
“皇上!”景妃急忙打断,“殿下只是一时急迫才胡言乱语,殿下只是不愿意回到南楚而已,别与殿下计较吧皇上!”
嘉恪长公主微微挑眉,笑看着景妃:“呦,你竟然什么都知道啊,景妃娘娘?不愧是这后宫中最受宠爱的妃子,”嘉恪长公主拍掌,“果然是皇上的解语花呢。”
景妃的脸涨红了,澹台璟涛冷笑道:“很好笑么?你折磨朕的时候,只有景妃陪在朕的身边。”
“那你好好对待她呀,”嘉恪长公主一脸认真,“怎么不让她有个孩子呢?”她又一副思索的模样,“说起来,宫里都没孩子呢,好奇怪啊?”
景妃的脸色一白,澹台璟涛的手已经掐住了嘉恪长公主的脖颈,怒瞪着她:“澹台银池,朕看你是恃宠生娇无法无天!”
嘉恪长公主的气都喘不允了,还强撑着笑出来,不停踢打澹台璟涛,断断续续说道:“使劲呀,掐死孤最好,给南楚送、送去一具尸身!让他们见识、见识一下大烨皇帝……有多强硬!”
景妃紧紧抱住澹台璟涛的腰,声泪俱下:“皇上开恩!皇上开恩!长公主是气昏了头!原谅她吧!”
嘉恪冷冷看着景妃只管抱着澹台璟涛的腰部,根本不管他要掐死自己的手臂。她一面跟澹台璟涛撕扯,一面嘴不饶人:“嘉恪长公主死在、死在皇上宠妃的宫中、还、还是被掐死的、哈哈哈哈!天下人又多一个笑柄!”
一只手忽然横生而来,握住了澹台璟涛掐着嘉恪长公主的手腕,卸去了狠掐的劲力,沉稳地劝道:“皇上,机关府上报——枢节失灵了。”
第16章
陵渊拍抚着澹台璟涛的手臂将其缓缓放下,面上染了些焦急之色地说道:“皇上,是否即刻前往机关府?”他扫了一眼被他挡在斜后方的嘉恪长公主,“长公主殿下是否随行?”
“哼,”澹台璟涛冷笑,“你倒来得急时啊。还说与她无私?”
陵渊面色不改:“微臣是接到了机关府的消息匆匆前来禀报,并不知道嘉恪殿下在此。”
嘉恪长公主也冷哼:“怎见得就是为孤来的,怎么不说他是为景妃娘娘来的?孤可听说了不少他俩的逸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