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站在绾华馆中最豪奢的厢房外,侧耳倾听了一下却什么都没听到,深吸一口气叩了叩门,朗声说道:“殿下,微臣来迟!”说罢推门而入。
打开门就听见几声娇笑,那个他求娶多次不得的女子正躺在两个小倌儿身上,另有三个小倌儿在给她按摩双臂和双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逗得她咯咯地笑,说着“再多按按,孤好像舒服多了”之类的话语,另有五个男子分立两旁,有的在准备吃食有的好像拣选书籍,还有的弹奏着琵琶,都面有笑意地看着嘉恪长公主。
左明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如此放浪形骸地被多个男人服侍,一时激愤冲过去就喊道:“放肆!岂敢对长公主不敬!还不滚开!”
这十个小倌儿不愧是绾华馆中最为出众的,听闻此言个个未动,只看向在他们中心的人儿。嘉恪长公主一双美目流转至左明身上,像是不认识他的样子,轻哼着问道:“呦,既然知道孤的身份,谁这么大胆子敢扫孤的兴?”
左明上前半步,有些急躁地说道:“殿下!臣乃虎威将军左明!”他嫌恶地扫视左右这些小倌儿一眼,“殿下被这些腌臜东西缠住,臣特来相救!”说着一左一右拉起两个小倌儿,力气极大地往后一甩。
那两个小倌儿被甩得跌坐在地呼痛出声,嘉恪长公主动也没动一下,但眼中已有淡淡怒气,哼笑道:“区区虎威将军,见到孤,竟然不行礼就动了孤身边的人?可真是忠勇可嘉啊。”
左明立即下跪叩拜行礼,嘉恪长公主看着他也不叫起,招手让那两个被甩出去的小倌儿过来,重新让他们给自己捏腿,还伸手在他俩的脸上摸了摸,嬉笑道:“还好没有伤了这俊脸。”
依然跪着的左明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但又无法催促长公主对自己叫起,却见着长公主对两个小倌儿温和调笑,一时间脸色更糟了。嘉恪长公主一副没看见又不关心的样子,对身侧的小倌儿说道:“你们这手劲儿真是不如陵督公半分,方才他将孤弄得……哎呦……”她揉着自己的心口一副娇嗔的样子,“只有他能让孤满意,你们这些被调教了这么久的不如一个阉人,真真奇怪呀。”
左明听在耳里分外心惊,没想到陵渊跟自己暗中有约定却又早已与长公主暗通款曲!
一个阉人!他岂敢!
左明大怒之下质问出声:“殿下堂堂一国长公主,岂能随意任由这些小人欺侮?”
嘉恪长公主笑道:“虎威将军对孤有什么误会?孤可是嫁过三次的人了,这残破之躯还有什么欺侮不欺侮?眼下孤只求快活,哈哈哈哈哈。”
左明急道:“殿下!”
“滚出去。”嘉恪长公主声音冷冷,“别逼孤动手。”
左明跪着不走,直视着嘉恪长公主,说道:“身为女子应当恪守妇道,殿下从前如何臣不管,但眼下臣既已来此就会管下此事,殿下有何委屈都可与臣诉说,臣愿一力承担!”说着以头叩地,诚恳之意溢于言表。
嘉恪长公主丝毫不为所动,眼神示意一个小倌儿前去唤陵渊过来。她活动了一下手臂,笑道:“虎威将军,孤已嫁过三次了,常言说事不过三,孤这辈子不打算再嫁了。”
左明没料到她会这样说,连忙说道:“殿下正值佳岁,不必妄自菲薄!”
“呵呵呵……”嘉恪长公主笑起来,“孤从不妄自菲薄,孤这般高贵又清雅的女子世间罕有,孤是真的不想嫁人了呀。啊对了,听闻左将军已经娶妻了的,竟敢求娶于孤,怎么,还想让孤做你的妾室不成?”
左明毫不犹豫地说道:“臣明白天家规矩,只要殿下答允下嫁,臣会处死妻妾,家中唯有殿下一人!”
“哦呦,还有妾呢,”嘉恪长公主咋舌,“那孤答允了,你现在就回去赐死吧。”
左明顿时愕然,嘉恪长公主笑着跟身边的小倌儿说道:“看看,他又不敢了呢。”
小倌儿附和道:“这世上的男子呐,多的是嘴上说着喜爱,心里却一点爱意也没有的人呢。”
嘉恪长公主赞道:“说得好,孤记住你了。”
小倌儿笑着道谢,左明脸上火辣辣的,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小倌儿耻笑,当即就拔出随身佩戴的长刀直接砍向那小倌儿!周围众小倌儿都惊惧尖叫又向周围逃散,嘉恪长公主面容丝毫未变,但因身后小倌儿的逃窜而仰倒在床榻上。深藏一旁的琥珀早已扑出直接挡在嘉恪长公主的面前,手持匕首紧盯着左明的长刀!
左明的长刀将将要砍到小倌儿的脖颈,就被突然的一脚大力踹开,伴随着一声怒斥:“混账东西!竟敢在殿下面前亮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