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叔侄夺权已纷争多年,孟棠能力出众却一再被削权架空,数个眼看要成功的项目被中途破坏,盛曼控股内耗严重,宋子浮一清二楚。
70亿不多不少,刚好够孟棠收购股权占取主动,是他获胜的关键。
孟棠握紧他的手,沉声问:“需要我做什么?”
“如果我的消息没出错,数年前孟总走失过一名幼弟?你已查访多年,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家人团聚。”这番话说得肯定、直白,不容置疑。
“宋先生?”
“我要你用孟氏名义登报,发布一则声明,宋子浮更名孟子浮。”
孟棠这时明白,除了生死,再无外力能使他们分开。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喉头滚动几下,又迅速恢复平静,“我明白了,只是,你恐怕晚了一步。”
他忽然成为这二人兄长,心中酸涩难言,指尖捻了捻,轻叹摇头:“她为你与别人成婚,也为你拒绝我。”
宋子浮眉头皱起,手机通电开机,满屏的恭贺信息,甚至还有一封电子请帖,照片里的人笑容甜美。
孟棠终究成人之美,安排最快的专机,送宋子浮返程。
机舱内光线阴暗,氧气稀薄。
宋子浮透不过气,扯松领带解开衬衣领口,心随着飞行高度到了万米高空,额上青筋暴起,脉搏的声音充斥整个胸腔,他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
为什么不等一等他?
这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两个小时。
他陷入混沌视线模糊,脑中一片空白,宋子浮第一次没有计划,没有对策,没办法思考原委,理智抛去九霄云外。
仅离开一个月,所有事情都偏离应有的轨道。
到达春江饭店时,婚礼正开始,宾客满座,却不见新人。司仪在台上渐渐惊慌,宾客议论纷纷,婚宴现场逐渐混乱。
冬日晴朗,淡金色阳光毫无温度,从窗外打进来洒在神色各异的脸上。
春江饭店除却昨夜出事楼层封锁,其余地方照常经营,案件还在调查要封锁消息,饭店也不想影响生意,遮遮掩掩一切照旧。
宋子浮面色铁青目光深沉,薄唇抿成一条线,步履匆匆冷笑离开,当务之急先找到人。宋沉烟的电话一早上都无人接听,严镇也联系不上,林言还在香港,宋子浮消息不通急怒攻心。
春江饭店不敢得罪这尊大佛,总经理陪着小心连忙跟上,说明事情原委,打开顶层套房门后随众人留在外,一声都不敢吭。
房间通透明亮,阳光正好,视线毫无阻拦,满目大红喜字鲜花喜糖,好一个喜庆吉祥。
就在这里,她和那男人待了一晚上?
宋子浮眼尾泛红,胸腔酸胀发出一声闷笑。
客厅沙发边散乱着几只拖鞋,米色鞋面印有百年好合字迹,沙发上一套婚礼西服,男士衬衣熨烫的没有褶皱,滑顺挺括,茶几上水杯餐盘还未收拾,四处都是生活痕迹。
他握拳靠近一步,脑中浮现她与男人共处一室共进晚餐的甜蜜。
宋子浮调整呼吸闭了闭眼,将一缕垂在额前的乌发抚向脑后,喉咙深处发出冷哼,“严镇,我看你是活够了。”
又大步走进卧室,大床上凌乱的寝被再度击溃他的冷静。
他牙关紧咬,产生了一种浑身都被勒住的疼痛,呵地笑了一声,粗鲁地将被单拉开扔在地上。
床上干干净净,有几件淡粉色贴身衣物和白色文胸,触感像她一样柔软,他握在掌中送至鼻尖,熟悉的淡雅香气萦绕指间。
宋子浮坐在床沿,别开眼不敢多想,害怕脑中浮现不该有的画面。他心中混乱充满嫉妒,疯狂得像个捉奸的丈夫。
电话铃声响起,是宋沉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宋子浮掐断胡思乱想接起。
赵睿来电,提醒宋沉烟不要接触何桥,那人混在婚宴工作人员当中,意图报复。
宋子浮警醒,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全更紧要,他迅速从愤怒中抽离,用酒店监控查到宋沉烟独自去了六楼露台。
春江饭店像以往一般热闹,一个人消失得悄无声息,世事变化抹去她所有痕迹。
寒冬云层遮天蔽日,阳光短暂出现又迅速逝去,天色暗沉沉,六楼树荫不在,遮阳伞也已经收起,露天座椅上积了薄雪,正渐渐融化滴落在地板,发出轻微嗒嗒声。
何桥穿一身灰扑扑的棉服,蜡黄的脸瘦削干裂,头发枯黄束在脑后,眼中散发出异样的光彩,她倚靠栏杆,声音尖锐笑道:“你还真是好骗,我说蛋糕印错字了你就跑出来,严镇给你房间门口守了那么多人,也守不住你啊。”
这女人为何三番四次背后作乱?
宋沉烟穿着洁白婚纱,肩上搭了张薄毯,冷声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