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碎在王晋和头上的,竟是个臭鸡蛋。
“您要不要去换身衣衫...”秦子庭看见王晋和的蔑视的眼神,心里暗叫不妙,他错了,真的错了,早知道这臭鸡蛋会砸在王晋和的头上,他就不该躲,就算是一桶狗屎扣在他身上他也不该躲。
“王二娘,下来。”一声冷冽的责备从王晋和嘴里吐出。
“下你个大头鬼儿...”掐着腰的王二娘发出了嘲笑般的笑声。
一句话怼的王晋和哑口无言,整个花园里突然前所未有的安静,尴尬。
呵,城中首富又如何,机关算尽又如何,一家之主又是何,对待自己的女儿还不是束手无策,只能吹胡子,干瞪眼。
“王老二,你胡闹够了没有。”匆忙快走的的余夏冷着一张脸,说出的话也没有留半点情面,她声音中带着严厉的责备,甚至比王晋和刚刚的语气还要强硬几分,她今天穿着嫩绿色的束腰窄袖衣衫,头戴银色发冠,不再是平日里的稚气模样,“你给我下来。”
“我不呢。”让她下来就下来,她凭什么要听余夏的,再说这个人真是坏透了,一声不响的就不见了,她凭什么要听她的话。
“好啊,你可以不下来,那我从外面给你带回来的礼物就全都给萧山了,一点都不给你留。”余夏对着身后的萧山,“东西都给你了。”
一旁的萧山一脸的懵逼,他觉得自己脑门上被站在屋顶上的王二娘看得都要烧出了洞,再看到余夏不容反驳的脸,他哑巴吃黄连一般答应着。
站在屋檐上的王二娘没了声音,她心里各种滋味,明明在看见余夏回来的那一刻是欣喜的,却在听见了余夏呵斥的时候脸上有些挂不住,又听见刚刚余夏的话,她突然觉得好委屈。
余夏想着她,给她带了礼物,可她却又给了别人...
王二娘紧握着拳头,这时候从屋顶下来也不是,站着也难受,她需要一个台阶,可余夏却没有给她,或者是余夏知道,只是不想给她而已。
想想今日一天,她顿感委屈,相比从前,今日的委屈有多大呢,大得比花园里的池塘还要大,大得能装得下几十个自己那么多,就是那么的委屈。
她明明那般不想和府里的人说话,可她还是不得不抓了家仆问了余夏在哪里,在得知余夏今天出去了并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或者还回不回来时,她整个人就变得很奇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颗心七上八下,那种感觉很像曾经,在娘亲离开她时,在她被抛弃之时。
她的眼睛红了,指尖狠狠的抠着指腹,梗着脖子站在屋顶之上,骑虎难下,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数三个数,你下来,要不然你就别下来。一,二,”余夏摇摇头,失望的冷笑,“三。”或许是怕余夏再一次头也不回的转身,王二娘大叫一声“余夏”,只不过她挽留的方式有点特别。
咻——又一个鸡蛋从王二娘手里甩了出去,余夏没有防备呆愣了一秒钟,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个鸡蛋有点偏,直接砸在了一旁站着围观的秦子庭脸上。
一股恶臭钻进了整个鼻腔,事实证明总有一颗臭蛋是属于秦子庭的,怎么逃也逃不了掉。
再看那站在高处的人趾高气昂,一副叫嚣的姿态。
“你下来,东西给你留着。”余夏的态度还是软了一些。
“那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再决定要不要原谅你。”
她们走远后,王晋和用手绢擦着自己的脸,慢悠淡然的对着同样擦着脸的秦子庭说,“二娘要是想让这鸡蛋砸在余夏头上,是轮不到你的!”
秦子庭苦笑,他算看出来了,王二娘就是故意扔偏的,说白了就是又好面子,又偏心。
王二娘美滋滋的向余夏伸出手,余夏摇头叹气,“你向萧山要吧。”
萧山瞪圆了眼睛,心想着主子你可不要害我啊!您俩感情好,你来我往的打情骂俏,管我什么事啊,再说今天主子火急火燎的往回赶,根本就没有给王二娘带什么礼物,看着王二娘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萧山一头的冷汗,突然间脑中闪现一个念头。
有了,他记得他们离开城西前,高能拿了两样东西给主子,说是让主子尝尝鲜。
活蹦乱跳的两只大兔子,被王二娘安置在简易的窝里,王二娘用袖子擦擦了汗,临进屋前看着自己满是泥土的手,犹豫了一下又折返去了水房。
晚饭桌前,王二娘的耐心耗尽,扭动着身体就像一个大虫子,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叫了许久,可是不同往日余夏没有分给她一半的吃食,她甚至于自己都没吃,就只是翻看着手里的书册,就任由那满桌子吃食由热气飘香扑鼻到干冷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