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马叫,马车突然停下,余夏差点磕到头,她掀起门帘,“怎么突然停下,发生了什么?”
“主子,前面好像死人了。”萧山眼神凝重的说道。
余夏下了马车,和萧山一起往前面走了几步,只见高处挂着一具如血葫芦一般的尸体,只是匆忙一瞥,余夏就不适的闭上了眼睛。
“咱们绕路走吧。”余夏冷静的说道。
——“这是何人啊,死得这么惨,尸首还要被人挂在高处示众,简直是造孽。”——
——“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认识那个人,好像是什么老板,应该挺有钱的,叫孙谋!”——
余夏听此二字,愣在原地,她回身望去,在她站的位置正好可以清晰的看清挂着的人的凄惨全貌,眼睛充血惊慌到爆出,张大嘴巴可口中空空,被人拔了舌头,手脚露出白骨...
余夏环顾四周却未发现异常,她握紧的拳头上的青筋暴起。
王府上,王晋和坐在偏厅里喝着茶水,听着管家这个月的报账。
“前几日,小姐撞坏了三件银器,前日小姐摔坏了府上的碎裂纹瓷瓶,是前朝的孤品,昨日小姐玩坏了知府大人送给您的金壁玉碗,今日小姐...”
“玩坏了她怎么玩坏的?”
“小姐和姑爷比赛砸核桃,小姐用那碗砸了核桃。那玉碗一下下去,就裂成八半儿了...”
王晋和扶着太阳穴,他觉得头非常的疼。
“老爷...老爷...不好了,您快去外面看看吧,小姐午睡醒来后没有看到姑爷,这会儿上房顶上去了...”
王晋和觉得头要炸了。
第88章
“哎呦——”又一个家仆被烂桃子砸中, 正吃痛的捂着头,闻着发丝上面挂着的腐败汁水味儿,他弯着腰在一旁不停的干呕。
烂菜叶子, 发臭的瓜果皮被包裹成“炮弹”,打到人身上疼还是其次, 关键是能把人恶心死。
好好的花园里,不但破烂被扔得到处都是, 就连家里那些名贵的瓷器也被摔得粉碎,还偏偏都是王晋和钟爱的品类。仆下人不敢上前却又无法后退, 一个个抱头鼠窜,四处乱撞的躲避恶心的炮弹,而在屋顶之上气急败的小小人儿,王晋和看上一眼都要差点气得原地升天。
要说王晋和这辈子很少服过谁, 细算下来也就只有两人,一个自然是他的瑶儿, 足不出户,可以洞察万象、再厉害的商人开买卖, 弄商铺都不敢保证稳赚不赔, 但她的瑶儿确实做到了, 她提议开的买卖全都大赚特赚, 他迄今为止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另一个嘛,虽然他实在是不愿意承认。
达官显贵、富贵的人上人、卑鄙小人、市井流氓,王晋和哪个都打过交道,这些左右不过都是七情六欲的人,只要是人就有弱点, 再难对付的人早晚都能找到拿捏的方法,他从商那么多年, 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但偏偏她这个女儿,她就不是个人。
王二娘吧,你说她头脑简单,蠢笨没心眼吧,却又不是,她要是整起人来那方式简直到了让人惊叹的地步,她整人分等级的,因人而异,各式各样,相比这些,打人真的只是最简单、最基本的方式。
王晋和以前试探过王二娘发现她根本不会武功,但她就是能够凭着一股蛮力吊打大部分人,以前她年幼时,武功上乘的秦子庭对付她绰绰有余,但她厉害的点就再于每一次打斗之后她都能变得更难对付,逐渐演变成今时今日越来越难以掌控的趋势。
还有,王晋和很早就发现王二娘特别喜欢往高处爬,他曾收起过家里所有的梯子,但王二娘依旧能够站在高处,或是角楼或是屋顶,有时是任何着力点都没有的地方,她不会武功不会轻功,可就是能够站在顶端,她是怎么爬上那高处的,迄今为止仍旧是个迷。
王晋和眉头皱起,她心烦于王二娘的不省心,以前王二娘半年一年出现一次,还有足够的时间喘息,现在呢,她出现的过于频繁,似乎从余夏来到王家以后就变的不正常。
“还不快把她弄下来。”
“是,是...老爷...”家仆磕磕巴巴的答应,可却踟蹰着不敢上前,只有秦子庭没有犹豫的说,“还是让我来吧。”
这次,王二娘可不会乖乖的等着秦子庭用轻功飞到自己身边劈晕自己,她绝对不会给秦子庭机会靠近自己。
秦子庭看见什么东西朝着自己扔过来,多年习武习惯已经成了肌肉记忆,他用轻功在空中翻转了一个漂亮个跟头,加上他身着的青衫,翻转的过程中如一个漂亮的花朵绽放,而扔过去的东西划过她的衣角直直的落在了另一个人的头上。
粉色的蛋壳破裂,里面流出深黄色的蛋液粘稠,流淌在发丝,鼻尖,划过嘴角,又挂在前衫上,而严肃的男人头上还挂着碎了的蛋壳。秦子庭呆愣了一秒,回身想先帮自家主子清理一下额头,可是刚一靠近,就闻到一股刺鼻作呕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