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期的韩诚成绩一般,日常被学霸姐姐教导,但成绩一直没甚起色。
于是后来,姐姐就把她心目中的学神,也就是厉泽搬来给韩诚辅导功课。
现在韩诚想想,给他辅导功课也只不过是那对情侣为经常见面找的借口,他那时大概算是给牛郎织女搭桥的喜鹊。
可惜长得不甚讨喜。
不然怎么厉泽都不看他,厉泽眼里全是姐姐啊。
但韩诚没办法去嫉妒或是抱怨姐姐,姐姐对他很好,明明他们身上只流着一半相同的血。
能抱怨一下的,无非就是自己长得一般,而且还是个男的。
哦,对,韩诚喜欢他姐夫,从第一天见面起。
“你较我年长,而且是姐姐的朋友,没必要同我握手的。”十二岁的韩诚直愣愣地看向面前人的眼,他才堪堪到人家肩膀,要仰面才能对视。
“可握手是最基本的礼仪啊。”那人失笑,可能是笑他那么大点儿年纪,还满脑子长幼尊卑的封建糟粕。
韩诚抿了抿唇,虚虚地将手掌握成拳头,指尖能感受到那人方才掌间的温度和触感。
“我手脏,跳集体舞的时候都没有人愿意拉我的手。”
这话有些故作可怜的意味,分明他也有路依这关系很铁的朋友,牵牵手都是小事。
可他故意这么说,是为了听那人怎么回答。
“但这不是你的问题。”那人神色微动,韩诚解读出这是怜悯,“你不用责怪你自己。”
韩诚能猜想出应该是自己那贴心的姐姐,跟那人解释过他不入流的身世,为照顾他敏感到可笑的自尊心。
不过韩诚对此很受用,可能是因为那人的怜悯自然而然,温柔得让他没法发脾气。
又或者是那人面容如玉,微圆的眼睛似鹿一般清澈明净。
“先生,我们到了。”小孩的声音将韩诚唤回现实。
他方才睁着眼,做了一场黄粱梦,醒来余韵未消,却也找不到那样一对认真看着他的眼睛。
“哦,好。”韩诚不动,只按着眉心,想以此缓解下疼痛。
小孩不催他,只默默解开安全带,默默地做着深呼吸。
这是......紧张了?
韩诚扭脸过去,小孩也正好看过来,眼角耷拉着,更像一只狗狗了。
“先生,我想握一下您的手。”小孩语气蔫蔫的,小心翼翼。
韩诚倒也大方,将左手递过去,“我以为你不会紧张呢。”
小孩撇着嘴,只与他的手十指相扣起来,没搭话。
掌心是润的,小孩竟然紧张得都冒汗了,韩诚仔细地再回想与厉泽第一次见面那天。
却也想不起那掌间的温度和触感了,分明在梦里都清晰得恍如昨日。
也许是小孩这圆手又润又烫,扣着韩诚让他止不住地心痒。
个死孩子。
韩诚解开身上安全带的桎梏,就扣着小孩的手,倾身抚上那线条简单又干净的面颊。
小孩嘴唇有点干,该涂点儿润唇膏了。
“别紧张了昂。”韩诚拍拍小孩的脸,轻声哄道。
小孩抿抿上了层釉彩的唇瓣,乖巧地点点头。
韩诚心情又上扬了点儿,在家门口,确实很难得。
作者有话说:
大概就讲一个冬天的故事吧...
如果把这篇和隔壁《弄权》放一块看,会挺有意思。
改一下年纪,韩诚长易千十四岁,小厉泽和他姐姐十三岁。
第7章
易千老老实实地跟在先生身后,帮先生拎礼品盒子。
从庭院走进大厅,一路遇上些人,先生一一给易千介绍了,说这一位该喊什么,那一位该喊什么。
就像过年去亲戚家,被长辈殷殷教导着。
易千很乖,让叫什么就叫什么。
不过一路承受着打量的目光,果然还是让人有些不舒服。
先生倒也坦荡,见有人探寻过来,也大大方方与其对视,顺带扣住了易千空着的那只手。
行吧,先生都不在意,他在意就显得矫情了。易千想。
穿过漫长的走廊,灯光落为暖黄色,是到了大厅的地界。
易千还来不及感叹句地毯好软,便被一同探来的数道目光吓得呼吸不能。
按照先生的叮嘱,把礼品盒子放茶几上,期间也都一直扣着先生的手没放。
眼前这些人和方才的不同,方才的只敢小心打量,而这些人是光明正大地打量。
易千觉着自己这会儿就是块砧板上的鱼肉,被目光化为的刀子一下下地剔骨。
先生不慌不忙,给易千指了指沙发中央的老人家,缓缓说道:“这是我爸,你叫爷爷就好了。”
老人家目光如炬,易千不敢喊,怕他把眼睛珠子瞪出来。
先生也不强求,例行公事地继续介绍道:“旁边那两位,是我姐姐和姐夫,嗯......叫姑姑姑父吧。”